“这种事情要早点告诉我。”
甚尔于是说:“以后我早上会晚一点把你叫起来。”
“……也没到需要特殊照顾的程度。”
“只是多睡点觉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甚尔说:“对了,还需要买个电动牙刷——你那个摄入甜食的频率需要预防龋齿。”
最终,甚尔背着对方离开了秋叶原,阿镜趴在他的后背上打瞌睡,呼吸声擦着耳畔,让人很难不心猿意马。
她都没有对正常异性的戒备心理吗?真困成了这个样子?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在外经常被当做是极道人士戒备的甚尔耸了耸肩,于是那颗剪着短发的脑袋也跟着上下晃了晃。
——但没醒,看来是真的很困。
这个瞌睡劲儿一直持续到了踏进家门以后,好在以他的体力多背一个人根本不成问题,在接触到对方有些羞赧的视线,还能很从容地表示“你轻得很,不用想太多”。
说真的,甚尔还蛮理解这种年轻女性的担忧——之前在“结束工作”以后,他偶尔会和孔时雨一起去那家开在新宿的夜间饭店吃饭,遇到过好几个对于自身体重报以不乐观看法的食客,这个时代的人多多少少都会为了自己的外形而有些焦虑。
但在他眼里这只会凭空生出给别人添麻烦的咒灵,因为外貌焦虑而诞生的咒灵虽然不很强,但都市常见,并不算稀有品种。
“虽然作为知识补充进去了这些内容。”
甚尔当时是这么说的:“但我确实无法感同身受。”
“你要是能感同身受我才会觉得奇怪!”
孔时雨一肘敲向他的后脑勺:“你这个混蛋池面!”
话说回来,大多数人在意自己的外形和体重,但考虑到这家伙的能量消耗和代谢速率远超常人,他觉得这根本不成问题。到了晚上是例行的打游戏时间,他们两人一人一个手柄坐在沙发上,新买的EVA模型拆了一半,还没有彻底完成拼装。
甚尔注意到身边的家伙打游戏的时候有些走神,按照他这些天的观察,这人说不定是保持着一只眼睛用于应付日常生活,而另一只眼睛正在高效率工作的平衡模式——就像电脑的某种设置一样。于是他干脆利落地给游戏按了暂停:“你在看什么?”
“未来几天的暗杀情况。”
阿镜回答:“打算之后给由基前辈发消息。”
“嗤,已经开始叫她前辈了?”
“在咒术师层面上确实是前辈呢。”
就是这种一板一眼的地方容易让人觉得不爽,甚尔想,虽说之前就有束缚在,但一想到要依赖那个奇怪的特级就让他觉得浑身不舒服:“不让我去做吗?反暗杀之类的工作,我比那个女人更合适吧。”
“……但是工作之余也需要休息?”
阿镜眨眼:“我以为甚尔会讨厌连轴转。”
“是帮你的忙就没关系。”
“……这样啊。”
“就是这样。”
又过了几秒种,在身旁的咒术师因为体温升高而变得蔫搭搭之前,她终于完成了观测,编辑出一条长长的短信。甚尔偏过头去看,消息里涉及到了包括在公共场合安置炸弹,让式神以不计代价的形式执行暗杀之类几种明显会有违社会常理的手段,深深皱起眉头。
这太过了,就好像“直接击杀镝木镜”根本不是他们的第一目标,这样做的目的是……甚尔觉得自己无限接近于某个真相,与此同时,九十九由基的短信回复也发了过来。
“Got it.”
她回答:“情报量足够清晰,我明天立刻就去提前解决他。”
紧接着,又是一条新短信发了过来:“不过这种强度的预判,你能撑多久?”
甚尔看着那则消息,觉得扎眼极了。他现在应该提出质问,不管是质问这个特级还是质问阿镜,但他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出口——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不需要他再多费口舌。
这是消耗战,对手根本不是这几个诅咒师,他们也压根不会相信单凭这几个人就能够彻底杀死她。就像是过去游牧民族熬鹰的手段一样,他们可以藉由反复不规则发动袭击的手段来逼迫她频繁观测未来,而这毫无疑问会对身体造成负担,虽说小时候他也见过对方发烧流鼻血的场面,但显而易见,这“负担”恐怕比他料想的要严重。
他怎么没能想到这个,甚尔懊恼地想,蚂蚁想要咬死大象靠的也是不间断地骚扰,要是条件具备的话,他甚至可以靠着这种办法击杀五条悟。
混蛋世界,他大概天生就注定是要选择困难模式。
因为约会和每天共事而破冰的那一点点旖旎关系似乎又转瞬之间就收了回去,他确信阿镜发现自己察觉到了什么,但当事人装聋作哑,他也不好提问,哪怕因为禅院家的束缚,对方必须保证态度足够诚实,选择坦然回应或是维持沉默。
他只是更长时间地待在对方身边——不分昼夜,变本加厉,直到阿龙都想方设法暗示他男人这么粘老婆不是什么好事,有的时候,她们也有自己的工作和社交圈。
甚尔无动于衷。
她的社交圈一大部分和自己重叠,指咒术师的那部分;而围棋手的那部分,进藤光在升入国三之后仿佛突然开窍一般成长起来,甚至开始拉着他的小伙伴一起给他们两个打掩护,很快他就和围棋会所的那群人混熟,如入无人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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