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有好几种解读方式。
第一种,五条悟会活的比她久,未来是无法看到自己死去之后的画面,不过这种可能性基本上已经被驳回,因为阿镜曾经看过禅院直哉二十多岁时的场景。
第二种,五条悟突破了肉眼对于身体的负荷,只不过不知道那个关键的时间节点是在什么时候。
第三种,五条悟会死于命运之外的人手中,也就是死在自己的手上。
根据里梅的说法分析,这毫无疑问是一个针对他而布下的天罗地网,网中还包罗万象地囊括了不少人……比如五条悟,比如阿镜,他很难猜透对方究竟是想要抵达怎样的结果。
未来视并不是他们的唯一选择,因为对五条悟的击杀条件也有“尸体完整”这一条。
只是为了收集强大的咒术师吗?甚尔如此想道,但表面上还在讨价还价:“单靠我一个人不可能实现,而且她和五条悟交情不错,不可能为了自己就做这种事。”
“当然……嗯,当然。”
里梅点头:“让六眼拆分精力的事情,很快就要发生了。”
这一年的夏天里,天元与星浆体即将换代。
接到孔时雨的电话时,甚尔难得露出有些惊讶的表情。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群人是怎么想的。”
他苦着一张脸:“但这个委托只有你能接……成功就立赚三千万,你要不要试试?不过对方有高专的咒术师保护,很难成功下手。”
他当然要试试,倒不是冲着这三千万——好吧,三千万确实也很诱人,但根据现有的情报所推断,这次的事件就是那个人所递来的橄榄枝。
盘星教的背后有咒术师插手,得出这个结论并不算难。
甚尔于是连夜恶补盘星教的相关资料。一开始没想到孔时雨会和这个宗教接上线,现在想想,他很难不怀疑自家妻子在好几年前就埋下了一颗好钉。
跨越时间与空间,这点多年以前所做出的细微努力,让如今的他也勉强感到了一丝踏实。
盘星教,据说建立于奈良时代,一直横亘至今的宗教,以对于天元的崇拜为核心,具体的教义和宗旨林林总总罗列出了好几条,甚尔草草将它们一一扫过,作为一个宗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内容。
不过能够积攒出三千万的现金流,并且随时进行兑现,保持着这种程度的经济实力本身就已经不容小觑。
除了盘星教以外,想要击杀星浆体的还有一个诅咒师团伙,不过甚尔对他们并不抱希望:他自己当年作为术师杀手端平过的诅咒师团体就有好几个,这种小团体更新换代的速度极快,很少能有支撑五年以上的,想要以此来对付五条悟和他的特级同学简直是在开玩笑。
至少作为干扰选项,希望他们能够尽量发挥一点作用。
“你还真打算去啊?”
孔时雨一边抽烟一边看着他。
“不是你推荐给我这份工作的吗?”
“我以为你会毫不犹豫地拒绝来着。”
“既然觉得我会拒绝就不要推荐啊。”
“只是帮忙举荐也有中介费嘛——甚尔的任务成功率很高,名声也很响,能够和你搭上线也是我的业绩哦。”
甚尔嗤了一声:他的交友范围确实多多少少沾点问题。
不过孔时雨这个“混账朋友”也不是完全没有作用——他要求通过对方来和盘星教的现任宗教法人联系,想要弄清楚对方的具体诉求究竟是杀死星浆体,还是阻止天元大人的同化。
“这二者有什么区别吗?”
“星浆体还是个小姑娘吧?如果那家伙不想死的话就干脆给她换个身份送出国。”
“咒术界不会同意的吧。”
“先干完这一票再说,谁管之后的洪水滔天。”
这些年来他也摸清楚了一些阿镜的原则,杀死无恶不作的诅咒师在对方看来算作是挣外快,但倘若对普通的非术师出手,则是决不允许的原则性问题,二者之间界限清晰,仿佛一道划分此岸和彼岸的境界线。
几分钟后,孔时雨放下了电话。
“说是尽量做到击杀,如果没办法的话,让对方再也踏不上日本的土地也可以。”
他说:“说真的,杀掉反而更容易,想要从五条悟和那个咒灵操术师的手里把人活着抢过来,要比直接杀死的难度高得多。”
活捉永远都是比当场击毙难度更高的可选项,而且要和那个五条悟对上,本身就要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
“也不是没有突破点。”
甚尔说:“有那种眼睛的家伙弱点都很相似。”
“……”
孔时雨顿时大吃一惊:“镜小姐知道你是这样想的吗?”
“专心考虑盘星教的事,不要随便乱打听。”
甚尔敷衍道。
他们迅速敲定好了分工,虚□□明和前往韩国的飞机由孔时雨来解决,而如何搞定五条悟就成为了甚尔当仁不让的任务。他摸了摸脖子上的咒灵,心想,整个咒术界大概都不会再有这么大的生意了——敢于向五条悟发起挑战的人说不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必须要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
——虽然概率不大,但还有自己失手以后的准备。
“在这种事情上,你们夫妻两个真是有默契。”
孔时雨满脸一言难尽,他想起了如今还放在自己那里的一大笔存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