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们都这么说,克洛伊也知道自己再没什么能做的,便就只好将这件事情放在一边。幸好GCPD的工作非常忙碌,她忙起来,倒也就不会再想那些问题。
“如果是平时的话,法医室的工作没有那么忙碌。但是我想你也看到了,我的助理暂时还没有着落,而这几天一直都有新的无名尸体。”GCPD现任的法医拥有老派的受过高等教育的白人男子的某些特征:戴着眼镜,作风沉稳,嘴边经常挂着抱怨现在年轻人不牢靠的话语。
但这位法医却同时拥有幽默谦和,说话的时候充满了智慧与理性,以及不会随意批评对于他来说是新事物的东西等优点。
所以即使他偶尔会喋喋不休地说着自己年轻时候的故事,声音也低沉地像是反复在拉一首曲调的大提琴,克洛伊还是很喜欢这位老人。
“今天又有尸体吗?”她来这两天一直都有新的尸体送来,所以这位法医一直非常忙碌,而她则承包着录入尸检报告的工作。
“每一天,奥布莱恩女士,每一天都有。”法医拉长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戏剧感十足,他在椅子上坐下来:“很不幸,哥谭是个美丽的城市,但是不可避免的是犯罪分子也拥有这样的想法,被吸引的蜂拥而来。”
他捶了捶自己酸疼的腰,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老花眼戴上,举起克洛伊刚打出来的那份尸检报告,将那白纸稍微拿远了一些,快速德浏览了一遍:“有你在这里帮忙是一件好事情,奥布莱恩女士。我得说你的报告写得非常出色,文字简洁明了,而且结构排布的条理清晰,真的解决了我很大的问题。”
克洛伊当然不会独占这份夸奖,但是她也觉得不能说出来蝙蝠侠的事情,便只是含糊道:“我请教了我的一个朋友。”
“啊,我猜这就是友情最珍贵的地方,可以从对方身上汲取自己所不懂的知识,交换智慧,帮助成长。现在的年轻人中很少有这样的友情……”
如果让他说下去的话,那么接下来就会没完没了,克洛伊只好开口打断他说道:“那今天的尸检什么时候开始?我想早点完成报告。”
被打断了的法医也并不生气,他说的故事有很多,也并不在意自己到底说了多少故事,或者有没有人听,说尸检结果也算是一种故事:“今天运来的尸体他们中的大部分都死于帮派火拼或者是卷入了街头袭击,尽管对于他们来说很不幸,但是我必须的说我很幸运因为这个原因不需要将他们加班解剖完,也不需要太详细的尸检。”
“那其中只有一具尸体属于原因不明的谋杀案件,需要我们抓紧解剖。”
“那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法医冲着她挥了挥手,示意克洛伊稍安勿躁:“有点耐心,年轻的女士。我用仪器设置了初步检查,大概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动手工作。”
克洛伊对于这些还不太了解:“什么是初步检查?”
“用仪器检查尸体里是否有来源不明的传染性病菌,埋入体内的炸弹或者是一些有毒气体。”法医一边解释一边整理着自己的桌面,如临大敌地盯了一会儿自己的电脑屏幕,快速地点了一下电源键,然后接着说道:“非常繁琐的一套程序,但是你永远不能低估它的作用,奥布莱恩女士。在这个城市里,它非常有用,非常有用,几乎可以说是适用于任何死因成谜的尸体,你永远不应该忘记做一个初步的检查,可怜的汤普森先生。”
“谁是汤普森先生?”
“我之前的助手,我曾经无数次告诉过他这套规定的重要性,但是汤普森先生比起哥谭的实际情况显然更相信自己的教科书,而很不幸因此他遗漏了埋在尸体里的炸弹,差点让整个GCPD停摆……”
就在克洛伊觉得她恐怕要花上十几分钟听这位法医缅怀他之前的那位助手的时候——其实这也不算坏事,她还挺喜欢听一些别人的故事——解剖室的方向传来了几声电子的提示音,法医用手支撑着桌面站了起来,看他的动作实在是很难想象他可以花上几个小时持续站在解剖台旁边,但是他却用事实证明自己还能够胜任这份工作:“太好了,我们的初步检查已经做完了,我需要抓紧时间解剖尸体。”
他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下,整个身子转到面朝克洛伊那边:“奥布莱恩女士,我不知道你是否介意跟我一起进去解剖室。”
“别担心,你可以站的稍微远一些,我知道你没有任何相关的法医知识,而且我也不愿意吓到你这样年轻可爱的女士。但是如果你能在法医室里面听我口述解剖过程,我认为你可以更快地做出尸检报告,等到你帮我递给负责此案的警探,你就可以提前下班回家了。”
这听起来其实挺不错的,虽然提前回家并没有什么事情做,可是提姆没办法开车来接她,能够在夜幕降临之前回到自己家里总归是要安心一些。克洛伊点了点头,认为自己可以帮忙,法医当时用拉丁语说了几句赞扬的话——虽然克洛伊听不懂但是她觉得应该是一句拉丁谚语——便招呼着克洛伊跟他换上白大褂抱着笔记本电脑进了解剖室。
事实证明克洛伊还是稍微有些高估了自己的神经,她并不是没有见过血腥的场面,特别是之前那个在她家垃圾桶里面死而复生的人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而生活在哥谭市你迟早会有那么几次在无意中看向窗外的时候发现大街上多了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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