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初就这样暂时被安排在了陆家的客房, 而陆苼则被关在了柴房,任凭他怎么闹,阿碧也不肯将人放出。
陆苼的亲娘心疼儿子,跑到阿碧院里求了好几趟, 也没能求下请来, 只好买通看柴房门的下人, 届时“通融通融”。
是夜, 乌云蔽月。
容初本躺在榻上小憩,虽阖着眼, 却六感全开,在怀中归元仪第一次闪烁时,她便蓦地睁开双眼。
窗外漆黑一片, 除了黑云遮住星月,好似也没有别的异样。
可容初却还是敏锐地察觉到风中淡淡的一丝血腥味。
下一秒,她便自敞开的窗户闪身而出,只留屋内一抹残影和案上摇曳的烛光。
已是深夜,陆府中多数人早已安歇,只有寥寥几个家丁打着瞌睡守夜。
那点点血腥味越来越重了,容初快速自房顶上掠过, 可是突然间,耳边传来沉闷的肉体坠地声。
容初一顿,转头看去, 只见原本该被关在柴房中的人通过下人特意为他留的窗户上的缝隙翻了出来。
而那人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 龇牙咧嘴还想叫两声。
容初眼疾手快迅速窜了过去紧紧捂住了他的嘴。
陆苼没有料到会有人忽然从暗处蹿出来, 吓得浑身一抖,直到转头在黑暗中勉勉强强看清容初的脸后,才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他便竖起眉毛, 想要质问容初怎么回事,可他被容初紧紧捂住了嘴,什么也说不出口。
容初知道这家伙想说什么,但是她没时间搭理他,双目凝重地盯着不远处的前方。
陆苼挣扎了几下,失败地发现自己竟然抵不上个小姑娘的力气,万分挫败,最后放弃了挣扎。
低头间见容初始终看着一个方向,好奇趋势,也朝那个方向看去。
那一刻他看到了令他这辈子都难以忘却的阴影。
只见一黑衣女子怀中抱着一名陆家家丁,那名家丁他认得,是今晚故意为他留窗户的那位。
此刻那家丁瘫软在那黑衣女子怀中,而黑衣女子则埋首在他的颈间。
他的背后,被一只手臂贯穿,那只手臂的手掌心中,还握着一颗滴血跳动的心脏。
女人保持这样的动作保持了片刻后便将插进男人胸膛的手臂抽出,霎时间,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袭来。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黑衣女人,一口吞掉了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然后消失在夜色之中。
确定那蛇妖离开后,容初这才放开陆苼。
果然如她所料,这蛇妖就藏身在这陆府之中。
只是这蛇妖修为身后,哪怕受了这样重的伤,却仍来无影去无踪,若是她贸然出手,怕是会伤及陆府的无辜。
容初想着,将视线落在已然吓傻的陆苼身上。
陆苼黑色的瞳仁好不容易聚焦,动了动,容初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抬手一手刀劈在他颈后,将他劈晕过去。
……
次日,陆苼在自己房中醒来。
猛地惊醒,额头身上满是冷汗。
一旁的伺候的丫鬟见状,连忙上前询问,“少爷,您醒了?”
陆苼左右看了看,发现是自己房间,一把抓住丫鬟的手臂扬声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丫鬟低眉顺眼解释:“今儿晨起,有人发现少爷在柴房晕倒了,夫人心疼,便忤逆了老妇人将少爷带回来房中修整。”
“晕倒……”陆苼愣了愣,猛地忆起昨夜的恐怖记忆,还有容初!
“容初!那女人呢?”
“容姑娘在客房休息,老妇人说了,让少爷无事不许去骚扰容姑娘。”
“骚扰?”陆苼愤愤然下榻,一边穿着鞋子,一边破口大骂,“本少爷何时骚扰过她?我要去见她!”
“不成!”丫鬟见陆苼想出门,连忙拦在陆苼面前,“今日是老妇人生辰,外头正忙碌着,夫人吩咐了,少爷就算想出门,也得收拾好自己……”
陆苼忆起昨日夜里那离谱的画面,只想探寻真伪,哪还有心思听丫鬟在这念叨,丫鬟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他一把拨开。
陆苼身着一身素色单薄里衣,一路寻到了容初安歇的客房,去了却没找到人,问了安排在那边的下人,这才知道原来容初也被请去了寿宴。
老夫人的寿宴被安排在陆府的后花园,是指绿树繁荫百花盛开世界,花园中正是一番好景色。
容初不喜与一干陌生人客套,便一人坐在不远处的小亭中观察四周布局。
阿碧深知容初秉性,也未多说些什么话,只安排几个家丁好生酒水瓜果地伺候着。
这边容初斜倚在栏杆上,还在思索缘何会觉得陆府有几分熟悉感,那边陆苼就衣衫不整地跑了过来,口中还大声嚷着容初的名字,“容初!你给小爷我过来!”
听到声音,容初懒懒地抬了个眼皮,看向气喘吁吁跑向这边的陆苼,心中大概知晓他想要问什么。
果然,陆苼来到她面前就出声质问:“昨,昨日夜里!到底是怎么回事?那……那个人?”
“什么人?陆公子怕是睡魇着了?听说今日陆公子在柴房晕倒,怕是还没清醒过来吧?”
“本少爷怎么会晕倒,还不是你打晕的!”陆苼气得牙痒痒,可是想起昨夜那般血腥画面,又有些心虚害怕。
容初对陆苼的指控丝毫不以为意,甚至为自己斟了杯茶水轻抿一口,“陆少爷可莫要血口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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