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你喊我到这儿来干什么?”
“约你喝茶,当然得找一家像模像样的茶馆了。”贺乾举起面前的茶杯,一口下去透心凉。
其实这等场所这种氛围两人都待不住,坐久了浑身不对劲。
简斯丞也不是多爱茶,只是这么些年他不怎么碰酒了,跟人约饭每次都是以茶代酒,同一桌的人个个都是酒闷子,酒杯一撞喝得上头了,就他遗世独立清心寡欲。
时间长了大家心里有数,不便再找他喝酒。
也就贺乾闲着没事找他喝什么茶,今天还特地找了个茶馆,估计也是闲得慌。
贺乾有模有样地拎起茶壶给他添了一杯,说:“你都不喝酒,开什么酒吧?不如开一家茶馆,天天守着家里的茶壶,省了外面的茶钱,”
简斯丞说:“你觉得我像开茶馆的人么?”
“说什么像不像,”贺乾的手指弹一弹茶壶,“当初我也觉得你不像是会认真玩车的人啊,现在不还是进了职业队?”
简斯丞看着泛黄的茶水,不搭腔。
“说真的,”贺乾继续道:“我有点后悔当初没有劝你两句,如果你远离了这个圈子,那么现在韩森想要再缠上你,估计也不容易。”
简斯丞忽而笑了一下,带着点狠劲,语调却是轻淡:“韩森坐一辈子牢都不足惜,他不应该出来。”
贺乾说:“怎么?你想把他再送进去?”
简斯丞说:“多花点心思,也不是不行。”
贺乾立时就变了脸色,“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有没有想过,你把韩森办了,很有可能会惹上更大的麻烦。”
简斯丞显然是将事情都想透了才做出的决定,所以打从一坐下来就显得很平静,“只要孟孟和言言安全,其他的无所谓。”
“你如果出了事,谁能保证她们的安全?”
“这你别管了,我让吴哥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贺乾看着他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把一个文件袋拿了出来,“基本的信息都在这里,都过去好几年了,你觉得这人还信得过?”
简斯丞应道:“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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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分已过,雨水仍盛。
这一天里,半日是浅阳,半日是雨露微微。
虽说是一场秋雨一场寒,可总体还算的上清爽,大概是忍过了三伏天,现在连秋雨的天气也觉得是一阵清凉舒适。
这天周末,连夜的雨过去,天一亮就放晴。
老孟打电话给孟绥而,说是在老家给她寄了一点特产,这会儿应该到了,这一秒才刚结束通话,下一秒到件信息就进来了,孟绥而披了件薄外套,踩着小皮鞋就下楼,去学校的快递站点取件。
还没到下课时间,取件的学生不多,孟绥而伸手刚接过快递,旁边就来了个高挑的身影。
庄辞看着她手里的箱子,想起之前那个来路不明的恶作剧,他不得不多留意,甚至眉头已经先行皱了起来,“谁给你寄的东西?”
孟绥而很理解他的心情,因为她也产生了同样的心理,“我爸给我寄的。”
庄辞拿了自己的快递,两人一面走一面说话,“还没查到是谁的恶作剧么?”
自从那次快递的惊吓之后,孟绥而就没再碰到什么莫名其妙的威胁,所以庄辞只能把那次事件定性为恶作剧,但他始终感觉不对劲。
有哪个正常人会玩这种把戏,就为了吓人?
还没走出了大楼,孟绥而忽然停下脚步,因为她看见站在大楼门廊的纪同。
纪同显然是在等她,看见孟绥而出来了,立马就走上前去,同时也注意到她身旁的一位男生,她冲庄辞笑了笑,才看向孟绥而。
“你怎么来了?”孟绥而问。
纪同说:“妈妈陪你爸过来分公司开会,顺便来看看你。”
“你没有给我打电话。”孟绥而拿着手机确认了一下。
庄辞意外地看了孟绥而一眼,觉得她对待母亲的态度有点冷淡,甚至从见到这个女人开始到现在,她没有开口喊过一声妈。
毕竟是别人家的家事,他也不太好插嘴。
纪同仍是好声好气:“我以为你在练舞,所以就打算在学校里逛一逛,刚才就在外面那段路,”她转身指了一下,“我看见你进了这栋楼,所以就跟过来了。”
孟绥而没搭腔。
纪同看了一眼庄辞,笑着问:“这是孟孟的同学?”
庄辞抱着个快递赶紧点头打招呼:“阿姨你好。”
纪同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他两眼,觉得这小伙儿长得又高又帅,关键是笑起来干干净净,很讨人喜欢。
这时孟绥而说:“这是我们学校美术系的师兄。”
又寒暄了几句,庄辞就先告辞了。
纪同看着庄辞的背影,目送他走远以后,转过来说:“有没有时间?中午陪妈妈吃个饭,你爸也来了,他已经订好桌了。”
纪同每次过来见女儿,只能找她吃饭,因为其他事情孟绥而没兴趣相陪,有的时候,连吃饭她都不一样回回都愿意。
孟绥而点点头,打算先回宿舍换衣服。
又听见纪同问:“你手里这是什么?”
孟绥而说:“我爸给我寄的东西。”说完撇下纪同径直就走。
纪同微微愣了一下,抿着嘴跟上去。
孟绥而换好衣服出来,跟着纪同上了车,母女两个一时之间没有话可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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