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后山山洞,夕阳照着一小滩凹坑里的积水,射到洞壁间。
一个模糊人影挣扎蠕动,竭力想要借着依稀光亮,看到外头光景。
许攸衣挡在他前头,勾了唇,一脚碾在他肩,按在地上,“宋家倒是出息的很,连一个小小郎君都有如此胆识,朕真不知前世修的哪辈子福分,遇上你们兄弟俩。”
宋三郎愣住,竭力抬起脖子,微微睁大眼,嘴里堵着帕子,发出阵唔哝声。
许攸衣眉梢轻挑,掀了下衣摆,单膝蹲了下来,“怎么,朕说错了?你兄长敢冒灭九族的风险,对朕下蛊,置朕于死地,身为他的庶弟,你也算青出于蓝,想凭着用蛊,来驱使朕。”
一片昏暗里,她冷冷的吐字,掐住了他的下巴。
宋三郎半个身子都随着她的动作,被迫抬高,向后弓成了一道极为艰难的弧度,不自觉的发起颤来。
“唔唔唔……”
他摇着头,眼底浮着不敢置信,拼命后仰,想要挣脱。
腿扑腾在潮湿的石砾上,磕出了血印。
许攸衣逼近他,下颌间隐约出现红印,同样的痛开始蔓延在她肌肤间。
一寸寸的刻骨入髓。
“宋三郎,朕最恨被人欺瞒,需要朕来告诉你,你该为此付出什么代价吗!”
她阴凉了眸子,连呼吸都似乎漫起了血腥味,那一阵阵的痛楚,奇异的反常,却也令她愈发兴奋起来。
她的指尖流连在他的耳廓,慢慢滑向他的脊背,在他的第七块椎骨处突然停了下来。
“这蛊虫似乎只是痛感相连,朕真的很想知道若是这处断了,是什么样的感觉,你说呢,宋三郎?”
洞中安静的似乎只剩下他的呼吸,宋三郎眸光剧颤,下意识咽下口唾沫。
许攸衣笑意冰凉,“你该知道,朕从不接受任何人的威胁。”
宋三郎浑身冷汗,发丝黏在额间,心中这才惊惧的有了一瞬明悟,她……她回来了……她竟然也回来了……
“告诉朕!蛊虫来自何处!”
许攸衣眼底浮上丝嫌恶,抽走他嘴里的帕子,将人摁倒在地,终是没了兴致。
“别挑战朕的耐性!”
“我……咳咳咳我……什么也不知道,是……是宋府的一个下人,一个瘸子寡夫……是他……是咳咳咳是他给我的。”
他晃动下巴,拼命的想要呼吸。
腿扑腾挣扎一瞬,便被身上人单膝彻底压制,没了丝毫余地。
她半压在他身上,手肘扼制着他的喉咙,连手腕都单手被她轻松按在头顶。
许攸衣肩上的发丝披肩直下,缠绕在两人衣襟前,姿态暧.昧极了。
容色拎着食盒,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桃花眼微微睁大。
洞中清晰的一声响,许攸衣抬眸,渗着凉意与血色的眸光,投在容色身上,微滞一瞬。
“阿姒”,他轻轻唤她,指尖微握,浓烈的沮丧弥漫在脸上。
许攸衣松开人,单膝扶地站起,带着一身凉意走向他。
容色微抬下巴,仰视,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阿姒你……喜欢他吗”
“喜欢?”
许攸衣双手背到身后,低眸凝住他藏不住悲伤的眼,感到了一丝快意,“什么才是喜欢。”
“是这样?”
她单手挑起他下巴,摩挲他的唇瓣,既而轻佻的印下一口勿。
“还是这样。”
又眼含讥讽的,搂住他腰,俯身凑在他耳畔,留下濡湿的印子,微微分开些许,极尽恶意的低低道,“你眼里的喜欢,就是这样吗?你怎么就这么不知羞耻呢。”
她站直身,退开,忽而摊手轻笑,“原来,你还傻傻的以为我这是喜欢你呀。”
容色唇瓣血色尽失,喃喃道,“难道……都是假的……你都是骗我的?”
他眼前模糊一片,却固执的张大双眼,凝着熟悉又带着冷漠的轮廓,颤着声音抽泣,“你可以对任何小郎这样,你对旁人也如此亲密,你喜欢他要多过容色,你想丢开容色!去喜欢别人!”
“所以,你可以走了吗”,许攸衣本该觉得畅快,可那桃花眸盛着泪水,一滴滴掉落,流不尽似的。
却又让她莫名烦躁。
她撇开眼,刻意流露出嫌恶。
容色眸光微颤,着急的开始抹泪,揉的眼角都发红了,可是眼泪越擦,越多。
他无措的停住动作,伸手去拉她的袖子,小心翼翼的攥住一角。
“阿姒……你别赶我走……”
许攸衣余光留意到,脸色越发冷了,就是这样,他总是这样试探她对他的底线。
一次次的令她产生动摇。
为什么呢?
她已经打算放过他了,他为什么还要假惺惺的凑上来?
前世如此,今世也如此。
明明他对她只有曲意逢迎而已,为什么要装的这么像,好似她和他,她才是亏待对方的那一个?
难道她在他眼里,就真的这么好骗吗?
第109章 善度义正严词的话堵在……
“宋容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许攸衣冷漠的挥开了他,“你蓄意留在我身边,又一再戏弄于我, 我不杀你,已经是我对你最大的恩赐。”
衣袖猝不及防的从指尖抽离, 容色神情慌乱的趔趄一步,跌坐在地, 哭的伤心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