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件事上,楚然和楚燃的天赋一脉相承。
小姑娘喋喋不休地在心里吐着槽,面上神色却是纹丝不动,看不出半点儿正在腹诽别人的样子。
她迅速调整好表情,露出一个乖巧的假笑。
“好啦,你赶紧准备考试吧,老师都来了。”
江淮渚有点疑惑地皱了皱眉,还是转了回去。他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直到他把语文基础题答完,在草纸上列好提纲准备开始写正文的时候,他才忽然反应过来——
楚燃他妹好像很不待见自己?
这很奇怪,先不说他和楚燃是好朋友,两个人认识三年多,虽然日常互相嘲讽,但几乎没真吵过架,就说他和楚然——
他应该完全没招惹过对方吧?
所以楚然为什么不想搭理他?
本来只是见到了小伙伴的妹妹,顺便打了个招呼的江淮渚小朋友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不是他自恋,他也没觉得自己这张脸真能让所有女生都喜欢他,但喜不喜欢是一回事,在他没有主动嘴欠的情况下,为什么会有人不喜欢他?
——不,你就是嘴欠了,只是你自己不记得罢了。
无论如何,连着三天试考下来,他俩也算是相安无事。
第一场语文考完之后,楚然就问到了江淮渚的名字,她默默地把这个名字念了三遍,假装自己记住了它,回头再见面时就不觉得心虚了。
她倒也没很把原来的那点破事放在心上,不过主动和江淮渚打招呼是想也别想,最多在走廊里迎面撞见时弯弯嘴角,露出一个乖巧的假笑。
那副“虽然我不想理你,但是为了礼貌最好还是笑一下吧”的表情和她哥简直一模一样。
不认识他们兄妹的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江淮渚么——
他早八百辈子以前就记住这个楚燃专用的敷衍表情了。
清明节一过,学校里的活动也多了起来。
现在月考结束,距离期中还有一个月多月的时间,正是大家最闲的时候。楚然所在的“逆旋杂志社”终于忙完了上一期的收尾工作,开始进行第十九期杂志的筹备。
他们的上一任社长是个重度拖延症,社员们被他咕来咕去咕成了习惯,杂志的事儿拖啊拖啊就拖到了学年末。偏偏大家还都忘了他是马上就要高三的人,直到九月开学回来,才有人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件事来。
但不管他还欠了多少尾巴没收拾干净,高三的学生不能参与社团是一中的绝对铁律。
于是乎那些乱七八糟的收尾事务就被他直接打包丢给了下一任社长,也就是现在高二的苏雅霖。
苏雅霖气的想骂人。
按理说《逆旋》是个年刊——按照他们的进度,一年能弄出来一本已经算是很快了。
其中除去征稿审稿校对以外的那部分需要与学校交接的工作历来都是由社长负责的,而社长历来又都是由高二的学生担任的。
这其实很好理解,每一届社长在招新之后都会立刻圈定出下一任社长的大致人选,然后将这几个候选人带在身边,让他们观摩熟悉自己的工作。
这样在这一期《逆旋》的全部工作完成后,上一任社长功成身退,下一任社长就可以按照这个流程去准备下一期杂志,同时也按照这个流程再带出下下一任社长的候选人。
现在问题就出在这里,上一任社长并没有完整地走完这个流程,而是直接把烂摊子甩给了苏雅霖,虽然剩下的事情也不是很多,但架不住苏雅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做。
这样就很麻烦。
等她终于磕磕绊绊地把该报的帐报了,该还学校的钱还了,该申请的属于下一期《逆旋》的经费也申请了下来,已经是高二下学期了。
如果她不想再接着把这个烂摊子甩给下一任,就必须在三个月的时间里完成所有的工作。
好在她虽然拖的晚,却又不算特别晚,正赶上月考之后期中之前这段大家都没什么事儿的时间。大致算下来,如果大家都抓紧一些,时间上勉勉强强也是够的。
于是苏雅霖做了做规划,把能往前提的工作都提到了前头,同时快速将征稿审稿之类的任务分配了下去。
从开始征稿到截稿,往年都是两个月,这次他们只有一个星期。
楚然琢磨了一下她的意思,若有所悟。
其实说到底,让他们保证完成任务的意思就是征不到稿就自己去写,不管是征稿还是写稿,反正一周之内得把东西交上去对吧?
从某种程度上说,还真是他们社长大人的风格啊……
啧。
楚然负责征稿的栏目是“小雅”,内容上大致就是古风相关,小说诗歌散文都可以,字数控制在一千以上三千一下,稍微超出一点也不要紧,只有一条——
作为《逆旋》的卖点栏目之一,这两篇文章务必出彩!
至于题材和内容上的要求,虽然学校的要求是“内容积极向上,不要出现太多言情成分”,但要真按学校的要求来,这玩意儿他们就别想卖出去了。
所以历年来,落实到他们手里的要求最后都统一放宽到“言情可以有,言情必须有,但肢体接触的限度要在牵手拥抱亲吻以内,绝对绝对不能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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