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感受到了父亲的视线,更加壮实些的妹妹竟然朝着祁承轩的方向伸了伸幼嫩的胳臂,也许这个动作没有任何意义,但看在祁承轩的眼里面,这就是女儿在需要着自己。
“我,能够抱抱他们吗?”祁承轩期待又紧张的看着刘氏。
刘氏点点头,“新生的小儿骨骼柔嫩,要这么抱才不会伤到他们,他们也才会觉得舒服,嗯,手放在这边,托着他们的身体,现在还不能够竖着抱,会伤到脖子的,对,就这样抱着,把小脑袋放在心脏前,让他们听到你的心跳声,孩子就会安静下来,会觉得很有安全感。”
祁承轩从来没有这般认真过,每一个步骤都恨不得用尺子量过之后才确定下来,从一开始的僵硬到后来的放松,抱了一回孩子,祁承轩整个人都得到了升华,仿佛是脱去了稚气,一下子成长起来,越加的成熟和稳重,气质沉稳,让人想要弓腰臣服。
厉景琛体力消耗太大,但也没有睡上几个时辰就醒了过来,一摸肚子,大肚子没有了,而身后的某个地方隐隐的疼痛着,迷糊的大脑这才彻底清醒过来。
孩子出生了,他生了两个娃娃!
“来人。”厉景琛喊了一声,只是嗓子干哑,声音并不大。
祁承轩早就守在他的身边,他时间有限,只能够争取每一分每一秒的守在厉景琛和孩子们的身边。
“你醒啦,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肚子饿吗?要吃些什么?孩子们很可爱,要看看他们吗?儿子长得像我多些,女儿就长得像你了,其实我觉得两个孩子都像你才好,长大了多好看啊!”祁承轩抓着厉景琛的手絮絮叨叨的说着话,一连几个问题都不带喘息。
厉景琛眨了眨眼,顾不上身上的难受,伸出另一只手抓着祁承轩的面颊往外拉了拉,“真的?”
“当然。”说话有些漏风。
厉景琛慌忙放开,“这,一时间没有注意,冒犯了殿下,请殿下勿怪。”
祁承轩眼神暗了暗,看厉景琛面色有些虚弱的苍白,立刻心疼了起来,“什么冒犯不冒犯,你刚才的动作我很喜欢,真的。”
满目的深情,那么的浓烈,让厉景琛怎么都忽视不掉,眼神躲闪了一下,发现无论怎么躲避都无法逃离,就坦然的看向祁承轩,“我想要像父亲那样,成为一名威名赫赫的将军,还想要在孩子们都长大成家之后,到处走走,走遍好山好水,还想要出海看看别的国家。我不是笼子里的金丝雀,如果硬是要折断我的翅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祁承轩抓着厉景琛的手紧了一下,随后便是狂喜,“你同意和我在一起了是吗?”
“……”我什么时候说了?!
祁承轩自信的认为,厉景琛的沉默便是默认,“太好了,太好了,景琛,虽然说什么都是苍白的,但是我还要告诉你,我一定不会负你,海枯石烂,情缘不断,你要当将军,我就成为你的帝王,给你创造最好的环境,你无论要打哪里,我都支持你,让你率领最好的军队、给你筹备最好的粮草、为你打造最锋利的刀剑、为你配备最好的马匹,开疆拓土,你指向哪里,哪里便是你的战场。等孩子们长大了,我就退位,你也不当将军,然后我陪你走遍大好江山,看看我们统治的江山究竟是什么模样,然后再出海,看看蛮夷外族都是什么模样。”
“……”怎么感觉是个大昏君。
奶娘刘氏的到来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略带着些诡异的气氛,“少爷,喝碗燕窝粥,厨房里做着好吃的呢,先喝了燕窝粥垫垫肚子,很快就好的。”
温润的燕窝粥,让干哑的嗓子都舒服了,厉景琛舒服的长吁一口气,“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是做梦!”厉景琛记得昏睡前看到一张风尘仆仆的脸,满布疲惫,尤甚现在。
祁承轩坚持亲自喂给厉景琛的吃,不让他自己动手,拿了湿手巾轻轻的擦拭了一下厉景琛的嘴角,“我算着时间了,就求了睿皇叔给了我这个机会,岭南军务出现一些问题,让我过来询问一下。”
祁承轩说得好听,厉景琛又怎么听不出来,岭南军务的掌管者正是宁正昌,有地方大吏参了宁正昌一本,说他军费比预期的超支三成,说这三成都被宁正昌挥霍干净,添置了豪宅、霸占了名女,吃穿用度奢华无比,自己过的奢靡,对手下军士却苛刻到极致。种种说法,夸张之处比比皆是。
说是询问,其实是让祁承轩过来训斥宁正昌的。
有个脑子的都能够明白这是栽赃陷害,但晟国公要的就是这个议论非非的效果。作为宁正昌的侄子,祁承轩更是处在了风口浪尖处。
就在此时,京城中又爆出了一个惊天秘闻,原来十皇子喜欢的是男人。
这个说话,传得神乎其神,说什么都有,但都是流传于暗地里,上面了台面,皇亲贵胄中圈养个娈童、捧个戏子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个风雅的爱好罢了。
但处在是非中心的祁承轩始终沉默,没有对此有任何辩驳,面对谣言不动如山,其实他觉得这么说出来也算是个铺垫,日后成事了也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祁承轩就像是只收敛了爪子的雄狮被晟国公和祁泰初逼到了角落,在他人的眼中就是在做困兽之斗,殊不知一张大网已经铺开,祁承轩对皇位那是势在必得。
为了让大网铺展得更加好,祁承轩决定给晟国公和祁泰初一个机会,也是为了来看看厉景琛,就自请过来“训斥”宁正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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