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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页
    “兄长为何如此说。”
    春芜在外?头博古架后守着,闻言担忧地起身出来,生怕他会将所有事都?合盘托出。
    谢临看着妹妹惘然又有些担忧的一张芙蓉艳面?, 心头忽生不?忍之意。缓和了语声:“没什么, 哥哥只是?想?试探试探你对新夫婿的感情如何。方才那些话也是?诈你的,阿窈莫要多想?。”
    “哥哥只是?想?知?道。如若一定要你在丈夫与我和父亲之间二选一, 会如何选择?”
    谢窈心头微松, 微微扬唇笑了:“怎么了?自然是?会选择哥哥和阿父啊, 阿兄为何会这样问。”
    “夫君待我虽好, 到底我与父兄才是?真正的亲人。血缘亲情, 这是?如何也斩不?断的。”
    谢临亦松了口气?:“阿窈能如此想?, 即是?最好了。”
    他在洛阳至多只能待一个?月,这一月里要谋划所有的事, 他要带走妹妹,就必须先征得她的同意。
    原本还有些担心她对这胡人已经生出了感情, 会令她伤心,既然没有, 那再好不?过。
    兄长离开后。谢窈望向春芜:“兄长方才, 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说是?试探, 可方才兄长神情严肃,分明就是?有事情瞒着她。
    春芜神色尴尬,摇头道:“奴也不?是?很明白……兴许,是?少郎主不?喜欢姑爷才会如此说吧。”
    难道是?今日出什么事了?
    谢窈若有所思地垂眸。
    女子出嫁从夫,除非婚姻破裂,不?得回娘家。是?什么样的事,会让兄长厌恶郎君到如此地步?竟要她在他们之间作选择?
    而他是?她的丈夫,于情于理, 她也该问一问他的。只是?她这记性?……
    “等?郎君回来了,你记得提醒我一声。”她吩咐春芜道。
    “是?,女郎。”春芜应下?了。
    事实证明,谢窈对自己如今糟糕的记忆能力颇有自知?之明,等?到夜里斛律骁回来、将她从梦中唤醒之时,她的确已经忘记了那件事。
    她本是?沐浴过后披了件袍子在书案边等?他,等?着等?着,卧羊烛台上儿?臂粗的灯烛便在眼前化双,头越垂越低,挨着白日里的画作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含笑的声在耳边响起:“这是?画的什么?榛子树,还有苍耳?你今日在家就鼓捣这些?”
    是?斛律骁。
    谢窈睁眼,揉揉眼嘟哝,“郎君回来了。”
    她钗垂鬓松,神色迷蒙,灯烛之下?,春睡初醒的模样仿若月照海棠,十分娇俏可爱。
    斛律骁抱着她在书案边坐下?,低笑问:“这画是?送给我的?田里苍耳草,山上榛子树,什么意思?”
    她虽有些赧然,到底应了:“只是?随便画画罢了。”
    又道:“我好像有事情要问你,可等?你回来,却又忘了。”
    斛律骁并未多想?,以唇齿撕开她肩上绢衫,噬.咬起白皙如玉的肩头与锁骨:“不?急,窈窈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去想?。”
    总也这样,没个?正经。她心下?着恼,但也未拒绝夫君的求.欢,只瞧着桌上的画。
    斛律骁顺着她视线看去。
    那画上画着丛山碧水,一户人家,两畦春韭。山上种着榛子树,田里长着苍耳,乃是?一幅山水田园的图景。笔迹周密,如春蚕吐丝,典型的顾恺之笔法。
    山有榛,隰有苓。
    心念一动?,他倏然明白,笑道:“这画是?什么意思?‘山有榛,隰有苓。云谁之思,西方美人’?这是?随便画画?为夫是?否可以认为,这是?窈窈在向为夫表白?”
    谢窈不?好意思起来,扭捏低头:“我困了,我想?睡觉。”
    她只是?突然记起来一些往事。
    是?十三岁的腊月,他在傩礼上演舞傩戏。记得他摘下?傩戏面?具时隔着重重人群对她展颜一笑,如石投水,在情窦初开的自己心里荡开圈圈涟漪……
    简兮简兮,方将万舞。日之方中,在前上处……
    硕人俣俣,公庭万舞。有力如虎,执辔如组……
    天底下?再也找不?到比他还好看的郎君了。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她意识到了自己对他的感情。
    斛律骁尚不?知?她又将同前夫的记忆张冠李戴到了自己头上,心间甜蜜,抱她去屏风床里:“窈窈不?是?在等?我生孩子么?怎么夫君回来了,又要先睡。”
    她是?大家闺秀出身,哪里听得这样的调笑话,眼睫一垂红了脸一下?子转向床榻里侧去。斛律骁捏了捏她的耳朵,起身去洗漱。
    等?从浴室出来,房中的灯已熄了大半。谢窈平躺着睡在帐中,睡颜沉静。
    斛律骁知?她是?装睡,将人揽进怀里,熟稔地去吻她的唇。她果然没有睡着,头稍稍一歪便避开了,却没阻止他除衣的动?作。
    他咬她。唇瓣如有电流蹿过,些微的疼,不?觉间,她衣襟已褪至小臂处,露了白玉似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
    谢窈睁开眼即是?他如要将她融化的视线,难为情地避开。他道:“害羞做什么,难道是?第?一回?”笑着去亲她逃避的小鼻子。
    “男女欢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既是?人之大伦,亦是?周公制定的礼仪。窈窈既信奉圣人,言行都?以圣人之训自警,如何却在这一事上参不?透。”
    他近来很喜欢搬些所谓圣人言论的歪理来教训她,谢窈垂着眼不?理,任他抚着一身芙蓉软玉,心中的那股羞耻之感却褪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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