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怎么。”江归晚双唇有些干,眼里却泛着水光。他扯出一个笑容,颤颤巍巍放下了手中的鸡汤。
“姑娘这鸡汤里可是放了笋干?”
这鸡汤不是容桑做的,她视线随着瓷碗落到了旁边的小木桌旁,回答得没什么底气。
“好,好像是的。”
放笋干也得罪这位大佬了?
江归晚见她低下了头,还以为自己这个动作让她伤心了,情急之下握住了她的手腕,解释道:“你别伤心,我不是嫌弃你炖的鸡汤不好喝。我只是,我只是……”
“我只是不能碰与笋相关的东西。”
容桑低着的头瞬间抬了起来。
她心里被什么东西炸开来,强咬着下唇才勉强让自己不因激动而全身发抖。
莫不是这是江归晚的什么软肋?
她仿佛看见了自己在未来江归晚屠九宫日的那天,她手握一支竹笋生生逼退了江归晚的模样。
那是活下去的希望。
“为,为什么?可以说说吗?”她平静地呼吸着,稳住语调,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自然。
江归晚倏然赤红了脸,让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血色与生气。
他指尖不自觉地握住了身上盖着的被子,转过了头,不愿再与容桑对上视线。
那些不好的会有铺天盖地朝他涌来,在转瞬间淹没过了他。
他想起小时候某个雨夜里,自己娘亲的腹部被新鲜而又坚硬的竹笋贯穿,旁边站着他头一次露面的父亲。
他的父亲掐着他的下巴,逼着他直视娘亲瞪大的双眼,直至她失去了呼吸。
“你的骨血乃至灵魂都是脏的,但你是我唯一的儿子。”
雨下得很大,他的父亲冷眼看着他娘亲尚有余温的尸体,留下的语气却没有丝毫温度。
江归晚从不否认自己体内流的血很脏,但那不是因为他的娘亲。
他娘亲是个很好的人。
真的很好。
……
“江道长,江道长?”酷似娘亲的声音响起,江归晚从回忆中惊醒。
面前的容桑皱着眉头朝他晃手,明明与自己的娘亲没有半分相像,但江归晚还是没由来地怔了一下。
他弧度优越的睫毛轻轻颤了颤,指尖因过度用力而发白,最终仍是松开了紧咬的下唇,脱力般闭上了眼睛:“没什么,就是不爱吃竹笋,浪费了姑娘一番心意。”
容桑等了半晌等来这么一个敷衍的回答,顿时丧了一半的气。
她才不信会是这么一个无趣的理由。
思考的同时,江归晚转过了身子,明显是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了,但容桑思绪一转,仍是打算接着追问下去。
“够了容妹妹,”一旁一直默默看着的云芷终于开了口,她抬手挡住了下半边脸,声音里带了几分媚意:“人家都不想搭理你了,你还上赶着找什么无趣,你难道看不出这个问题让夫君不高兴了吗,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
语气里的幸灾乐祸简直不要太明显。
容桑冲她做了个鬼脸,再一回头时,江归晚已经不知何时躺进了被子里。
连一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
小木柜上的鸡汤已经在一来一回的聊天中冷得差不多了,零星几滴油花浮在上面,靠向江归晚,好像也在无声谴责容桑做的不对似的。
容桑:“……”
追问不下去了,她甩了甩手,默默记下了江归晚不爱竹笋的事情,起身便打算离开。
“你早就该走了,”云芷靠在墙上,苍白的脸上泛着挑衅的笑意,她状似无意地挥了挥自己受伤的手臂,“又或者,你根本不该来。”
容桑看懂了她说完后做出的唇形。
她在无声地炫耀:“我赢了。”
容桑懒得与她瞎比较,她指了指鸡汤,又指了指江归晚,示意有本事你也让江归晚吃下你递过去的东西。
说完她没再看云芷的表情,抬脚就打算离开。
走到门边时,她又忽地意识到应该把瓷碗还回厨房,便又转了身回去。
“夫君,”云芷在江归晚面前总是笑得像是用足了真心,她慢悠悠从怀里掏出来一些什么东西放到桌上,看向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我前几日在外边儿捡到了几块奇奇怪怪的东西。”
她话还未说完,便传来几声坚硬物品与桌面碰撞的声音,听起来还不少。
“我好像之前在夫君身上看见过一样的,便都带回来了,夫君要不要起身来看看,看看是不是你需要的?”
云芷的声音里透着一股莫名的自信,像是坚定这些东西对江归晚一定有用。
因此她虽然是询问的语气,却依旧一动不动,等着江归晚朝她转过身来。
床上的人影也确实如她所想那般动了动。
容桑站在云芷身后,几乎是目睹了云芷将东西拿出来的全过程。
饶是早就见过了云芷搞事情的能力,她仍被吓得目瞪口呆。
桌上摆着的是满满的桃玉,少说七八颗,晨光透过窗户撒到房间里,将满桌桃玉照得熠熠生辉。
那比她和江归晚两人现有加起来的桃玉还要多!
第35章 .承诺叭叭叭
“姑娘这是……”江归晚艰难地爬了起来,待看见桌上的东西时,脸上的震惊并不比容桑少。
这么多的桃玉,不是有能力就可以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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