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只是他不想趟这趟浑水吧?
的确,站在一个堂叔对侄媳妇的角度,他这么说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况且他不是还说要私下补贴她和婆婆一千两银子呢吗?
真是圣人般的做派啊!
但寒酥不要那一千两银子,她相公留下的家产,又何止几十个一千两?
她要是就这样回去?她怎么对得起相公,对得起婆婆?
“三堂叔,现在能帮我们的只有您了。按理说,我不应该没脸没皮的来求您,给您添麻烦,但......我们婆媳两个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寒酥说着,泪珠滚滚而落,她身披白色的孝服,孝服里面,穿的是青色棉质的旗袍,夜风浮动间,她的衣摆被风吹动,更显得风中的她如一朵楚楚的栀子花,清香四溢,惹人怜爱。
戚正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眸不由自主变得深沉,他看着她,强大的自控力压制下,心底燃起的那一簇火苗却越烧越旺。
寒酥继续哭诉:“所以,我想知道,到底要怎么做,您才肯帮我?”
气氛暧昧而紧张,她的心怦怦乱跳,却是鼓足了全部勇气与他对视,不再逃避。
“只要我帮你,就能对你为所欲为?”男人忽然将那层窗户纸挑开,正人君子的面具撕裂,他的笑容里染上了欲望的邪气。
仿佛被一个巴掌狠狠的打在脸上,她的脸火辣辣的热,但仍旧是重若千钧地点了一下头。
戚正忽然端起一杯茶,放在鼻尖轻嗅:“那你总要让我看到,你的诚意,还有,你的身体到底值不值得......”
“您要我怎么证明?”她此刻几乎是抱了必死的心。
戚正没有再说话,而是将目光落在了领口那蝴蝶式样的盘口上.....
那目光极具侵略性,仿佛已经顺着领口拨开了盘扣,一路向下,在她的藕荷色的肚兜下游走.....
叶寒酥全身颤栗,他的意思那么明显,她却只能忍下巨大的屈辱,抬起颤抖的手指,动作僵直的解开盘扣。
一颗。
两颗。
三颗......
凄冷的风顺着她解开的衣襟灌了进去,她冷的瑟瑟发抖,闭着眼,无声哽咽。
春夜的湖边,小妇人玲珑白嫩的娇/躯倒影在湖面上,碧波荡起,将她的倒影吹的支离破碎。
满以为接下来等待她的会是更加难以承受的屈辱,但是静默良久,她却只不过听到了一声轻笑。
“不过如此。”
叶寒酥一惊,猛的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戚正。
戚正望着她的目光暗含嘲讽:“都说九少奶奶是柳镇第一美人,我也曾好奇,你那端庄清冷的外表下到底藏着怎样倾国倾城的美,如今看过了,反倒觉得......不过如此。和外面的庸脂俗粉并没有什么区别。”
“你......”寒酥气得都要晕过去了。她这一生都没有这样难堪狼狈过。他的这几句话,简直就像是刀子,硬生生的割破的她的脸皮,她的自尊,以及她作为一个女人,仅有的骄傲。
“九少奶奶请回吧。你所求的事,恕我爱莫能助。”
他说完竟是只垂眸拨弄手中的茶盏,不再看她一眼。
寒酥慌乱的将衣服穿好,用尽平生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戚正的面前。她想,她这辈子也不要再见戚正,她永远永远,都忘不了戚正给她的羞辱!
寒酥哭着跑开了,戚正的贴身小厮阿乌重新来到了湖边,心下有些狐疑。
“正爷,您没答应帮九少奶奶?”阿乌是戚正的心腹,也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所以阿乌对于戚正的心思,向来都是很了解的。正爷觊觎这个九少奶奶已经很久了,现在人家送上门来,怎么自家主子还不笑纳呢?
看着九少奶奶哭着跑开的样子,就知道结果了。
戚正站起身来,慢步在湖边走。
阿乌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但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寒酥并没有跑远,反而躲在了假山后,将他们的话都收入耳中。
“我为什么要帮她?”
“您不喜欢她了?”阿乌有些摸不到头脑。
戚正笑了笑:“恰恰相反!”
“那您为什么还要拒绝她?您就不怕她恨上您,再也不肯跟您了?”
“所以说你年纪太小,还不懂女人。想要让一个女人彻底的听你的话,不是要帮她守住她的钱。而是要彻底拿走她的所有钱!”他一边说,一遍望着平静的湖面,想着她美丽的倒影曾投在水中,不由得又是一阵心神荡漾。
阿乌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要让她彻底的失了所有的依仗,到时候您再出手,她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这主仆俩越走越远,寒酥在假山后攥紧拳头,唇几乎咬得出血。
第4章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她真的不敢相信,戚正高洁无私的表面下包裹着的,竟是那样一副丑陋的面目。
比起震惊,最让她感到窒息的还是无边的绝望。
向戚正求助虽让她感到羞惭,却是现在她们婆媳唯一的救命稻草。
可如今,这稻草也成了悬在她们头上的刀。
她要如何面对婆婆的失望,如何面对接下来的局面?
她葱白的双手捂在脸上,无助的低声啜泣起来。
“你还真是不撞南墙不死心。”讥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寒酥猛然转头,惊恐的瞪视着来人:“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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