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月沉默不语,一直离开了承乾宫的范围,走上了无人的小路他才开口:“侍书,我不出宫了。”他要留下来查清真相,如果凤君真的在暗害陛下,那他一定要想办法保护陛下,否则陛下有个三长两短,靖霜回来后该如何对抗他们呢?
挽月不敢相信任何人,所幸嘉帝有旨让他每日去请安,于是挽月便趁机想方设法破坏嘉帝按时喝凤君送来的药,拖延时间等药凉了再让云溪派人去取新的。
几日下来云溪似乎有所察觉,也开始帮着挽月。
又趁机支开旁人单独问挽月道:“公子可是发现了什么?”
挽月摇摇头没回答她,他已经确定了心里的猜想,但是却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对抗凤君。这样拖延下去也不是办法,嘉帝每天情况都在好转,凤君很快就会发现不对,或许他会加大药量或者做出更加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凤君的确很快发现了挽月的小动作,并且迅速地决定除掉挽月。他本来是留下挽月给靖雪的,可没想到挽月这么“不识抬举”,而且他手里或许还有自己毒害嘉帝的证据,留下他简直是后祸无穷。
现在凤君在后宫里一人独大,也懒得费心搞什么阴谋,直接命秋风直入珍宝局要除掉挽月。
秋风带人气势汹汹地闯进了珍宝局,进了挽月的院子就要拿人,却没想到从里头走出来了个意料之外的人。
“你们咋咋呼呼要干什么?”云彻高喝,秋风等人立马偃了嚣张的气焰。
“参见燕王君。”以秋风为首的宫侍们纷纷下跪行礼,他心想:燕王君嫁给燕王后鲜少入宫,怎么今日突然出现在珍宝局了?莫非他也知道了什么?
云彻自然是不知道凤君的谋划,只是歪打正着撞上了而已。
“我问你们来做什么?”
“奴才……”
秋风被问得哑口无言,看样子燕王君和上官挽月的关系还不错,他总不能说是来处理挽月的。
“奴才们是来替凤君找明珠了,前阵子凤君把凤冠送来修,丢了上头的一颗明珠,奴才奉命来查找。”秋风急中生智,把几个月前的事情拿出来说了。
“哼,你们慢慢找,不许打扰本君和挽月说话。”云彻斥退了他们,转身又和挽月回到了屋里。
挽月给云彻倒了杯茶,请他坐下了。
“我没想到你在宫里竟是如此水深火热。”云彻一口气把茶水牛饮而尽道。
“还好今日你来了,你最近如何?”挽月不敢想如今今天云彻不在,结果会怎样。
云彻闻言沉默,他和靖雪成亲之后,靖雪待他很好,但他却没有过去想象中那样高兴。靖雪每日都很忙,几个月间憔悴了不少,他倒是恨不得能回到从前,虽然没能和靖雪在一起,却可以潇洒快活的日子。
“挽月,最近我时常回想起我刚进京的那会儿,你我三殿下和太女一起,咱们四个人到处游玩,逛庙会,赌石,看口技表演,还有后来去马场骑马,我和你一起并辔而行。那是一段多么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啊,午夜梦回我总是恨不得能再回到过去,永远留在那个时候。”
“你说我们,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挽月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还是原来的他,可周围环境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形势总是比人强,身在其中的人也只能被裹挟着做出改变罢了。
“或许是我们都长大了吧,长大了就要面对残酷的现实。”
“算了,不说这个,我今天来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太女殿下没事。”
“真的?!”挽月最担心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一直下落不明的靖霜,虽然他表面上镇定冷静,实际是日夜悬心。
“真的,父亲传来的消息。”
“那为什么宫里没……”
“再等等吧,过两天宫里便有信儿了。”云彻说得信誓旦旦,挽月终于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
虽然云彻并没有得到更多的消息,但也从最近混乱的局势里察觉到了一丝奇怪,他不傻,知道自古以来天家姐妹相争的事情不少,但从没有想过会发生在靖霜和靖雪之间。
他所了解的靖雪,并不是个野心勃勃心机深沉的人,可是如今一朝天翻地覆,前朝后宫都把持在了他们父女手中,他也不敢确定最后事情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无论如何,他都会陪在靖雪身边,现在想太多也无益。他倒是希望靖霜回来之后,能拨乱反正,让一切都回到正轨。
“我走了,把这两个人留给你,你自己在宫中小心些。”云彻与挽月告别,把他带来的两个小厮留给了挽月。
那两个小厮都不是寻常男子,他们俩在军中便跟着云彻,算得上武功高强了,不说能以一敌百但对付凤君宫里的宫侍还是绰绰有余的,有人再想害挽月的话,他们也能保护一二。
挽月没料到他如此周全,心下大为感动,云彻嫁给了靖雪,凤君就是他的亲岳父,他这样明目张胆地为了护着自己而反抗凤君,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风险。
“挽月何德何能得君如此照拂?你……”
“别拒绝我的好意,凤君如今行事猖狂乖张,连王主都看不下去,何况是我?”难道他穆云彻是为了讨好岳父就能放弃心中公理正义的人吗?
他和靖雪成亲之后,便不再直呼其名,反而恭恭敬敬地称呼她为王主,两人婚前闹过一次拒婚,婚后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回避。但相处的模式再不复以往的打打闹闹欢喜冤家,变得相敬如宾起来,显得比从前更生分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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