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夫人进宫面圣,礼服穿了好几层,易申将她几层礼服扯掉,露出中衣。
然后她淡定地后退几步,挥手招过内侍:“你们没见过只穿中衣的国公夫人吧,来开开眼。”
内侍们早就跪了满地,一个个哆嗦成一团。
易申也不管他们有没有看,只和颜悦色地对英国公夫人说:“国公夫人只着中衣的样子被这么多内侍看了,他们虽然算不得男人,但毕竟也不是女人。唉,本宫有好生之德,你以后便去青灯古佛,以全名节吧。”
英国公夫人从惊愕之中略微回神,愤怒地说道:“殿下竟然如此辱没臣妇——”
易申怜悯地看她:“虽然夫人的衣服无端受损露出中衣,并非夫人所能预料,但毕竟有损于清白,夫人如此刚烈,为了英国公的名声,为了我朝勋贵的名声,也只能受委屈了。”
见英国公夫人仍想说什么,易申脸色一沉:“莫非夫人爱惜性命高于名节,因此不愿带发修行?”
英国公从地上爬起,含恨说道:“殿下如此侮辱臣一家,我不信天下没有说理的地方!”
易申点头:“本宫也不信呢。”她看着英国公轻蔑地一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英国公看来连这个道理都忘了,罢了,看来你们对本宫早有怨言——滚吧,别逼着本宫亲自动手。”
英国公夫妻两个相互搀扶着走出和宁宫正殿。一出门,便看到宋祁玉皱眉站在外面。
看到英国公夫人狼狈的模样,宋祁玉厌恶地把头扭到一旁:“夫人何故在宫中衣着不整,是想败坏朕的名声吗?”
他唤来宫中侍卫:“带走,赶快带走!”
英国公夫妻的言语没有传到前朝。因为在召见过他们之后,易申便下了死令,谁敢往外说一句,就全家洗干净脖子等死好了。
而宋祁玉干脆派兵包围了英国公府,对外声称英国公夫妇无辜诋毁皇家,心怀怨怼,不得不查。
英国公夫妻在朝中的人缘不怎么样。一方面他们是勋贵,所以科考出身的文官对他们就避而远之。另一方面英国公祖上是太|祖身边的谋臣,有从龙之功因而封爵,但因为是谋士,自诩文雅之人,与武官也不甚亲近。
当初太上皇为宋祁安选了这家,也是看中他们人缘不好,若想在朝中立足,必然会借助公主的人脉,如此也能好好对公主。
谁想到这家人这么能作死呢?
现在宋祁玉派兵围了英国公府,满朝都没一个为他家说话的。
可见他们不但得罪皇帝的本领高超,得罪同僚的本事也同样不小。
宋祁玉气头过去,便开始试探其他人的口风。
然后……
四处碰壁。
太上皇知道此事之后,沉默许久,颓然道:“是朕害了安安。”
易申不理解他的脑回路,经他解释之后才知道,太上皇觉得,如果他没有那么早就为宋祁安相看,那么即使北夷王子求娶,也没人能挑出理来。
易申都被他气笑了:“你信不信若是你没给祁安相看过人家,他们就不会用祁安的名节说事儿了,他们会直接说祁安是祸水。”
这个思路很容易理解的,但凡王朝衰落,必然是妖妃祸国。现在北夷犯边,又同时求娶公主,那就显而易见了嘛,肯定是公主红颜祸水,引来北夷入侵。
——呸!
没听说过谁家的天下是系在女人裤腰带上的!
太上皇听了易申的话,更加颓废,随后便病了。
这一病就病了许久,久到易申差点以为他挺不过去。
直到年关将近,太上皇略有好转,也有了些精神。他再次找来易申和宋祁玉,病恹恹地说:“正好快过年了,这次宫宴多邀请些人吧,说不定能找到合适的人呢。”
易申很想过去晃晃太上皇的脑袋,把他脑子里的水晃出去——就大江朝堂上的那些混账,你能找到什么合适的?
还不如等到春闱,选个年轻的后生。
或者干脆去武官家里挑驸马。易申有自信,以她在武官之中的威望,谁家儿子当上驸马,都会把宋祁安供起来的,绝对不会有人用名节说事。
不过太上皇执意要办宫宴,易申觉得他身体不好,年是过一个少一个的;且宫宴又是旧例,只不过多请些人,没什么大不了的,便也没有反对。
易申不耐烦做这些琐事,便把事情都交给先皇后留下的几个嬷嬷,反正她们有经验。
没过几天,宋祁玉突然悄悄告诉易申,太上皇在往宫外传消息。
不是什么重要消息,就是炒冷饭,重提漠北大捷之中易申所起的重要作用,鼓吹易申是天降神女,上天赐给大江的宝贵财富。
易申:“……”
她皱起眉头:“你爹是不是私库里面钱太多没地方花了?”
宋祁玉隐晦地看她一眼:“哪有儿子管爹的私房钱的。”
易申:“……”那你怎么还让你娘给你加私房钱呢?
两人商议一番,都觉得此事对宋祁安有益无害,便随太上皇去了。
“反正父皇的私房钱花在这上面,总比花在其他地方好些。”宋祁玉得出结论。
易申想想也对,便只嘱咐宋祁玉,再有什么事及时派人告诉她,就不再管了。
直到腊月廿三小年那天,刚过正午,就陆陆续续有人进宫,直到下午宫宴开始,宫门口的人就没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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