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虞意有些无奈,多大个人了,还能被噩梦吓成这样,也不知梦到了什么。
“殿下的伤……还疼吗?”肖覃伸手抚了抚,已经结痂了,江寒处理的很好,以后甚至不会留疤,可他还是觉得刺眼的很。
“不疼,早就没事了。”虞意摇摇头,这点小伤口,连平日摔一跤的擦伤都比不过,江寒给抹了点药就没再管,他自己都快忘了,也只有这人才会这么在意。
两人同时沉默。
肖覃愣愣的盯着虞意脖子上的血痂看,那股子专注的劲,好像生怕他一眨眼,虞意就会消失不见。
虞意被他看得不自在,若无其事的站起身,走到窗前。
半晌肖覃似是想到什么,开口问道:“叶大人……怎么样了?”
虞意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下才道:“他还好,父皇派了太医住在叶府里。”
肖覃点点头,装作不经意问道:“也不知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生了病,寿宴前天见到叶大人,没发现他有什么不对。”
虞意这才想起来这人一直睡着,不清楚刺杀一事的最新进展。
“知秋非是生病,太医说他被下了毒,”顿了顿,虞意又犹豫道,“他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很担心他?”
醒来第一个……不,第二个就问叶知秋怎么样,虞意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仔细想来,叶知秋那小子确实生的好看,武功也不错,家世也没自己这么复杂……难道肖覃喜欢他?
虞意脸色有些难看,思路不受控制的跑偏。
“我担心叶大人?”肖覃没听懂虞意的意思,先是愣了下,待看到这人别扭的表情才反应过来。
“殿下误会了,”肖覃轻笑一声,“只是觉得此事有些奇怪,想了解清楚罢了。”
怎么连叶知秋的醋也能吃?
“哦,”虞意若无其事的应了声,表情却显而易见的一松,“昨天派人去叶府瞧过了,你好生养病,过些日子跟本王一起,再去看看他。”
不然叶知秋又该念叨自己有了王妃,就忘了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好,”肖覃点点头,又道,“若是殿下着急,今日便可前去,只是皮外伤,仔细些应当没事。”
“不行。”虞意想都不想就拒绝。这人刚醒,那么深的伤口好不容易缝合止血,可经不起折腾。
“殿下,”肖覃无奈的扯了扯他的袖子,“太久不去,叶大人该难过了。”
虞意嘴角抽了抽,这人不会真的喜欢叶知秋吧?
“明天,”虞意妥协道,“今日你给本王好好呆在府里养病,哪都不准去。”
“那好吧,都听殿下的。”肖覃笑了笑。
虞意站起身,道:“好生躺着,你伤在那里,不宜久坐。”
肖覃从善如流,自觉躺在了床的外侧:“殿下昨晚应当没睡好,也该好好休息一番。”
“是有些累了,”虞意伸手推他,“你往里去些,别这么靠外。”
肖覃愣了愣,平日都是自己睡在外侧……罢了,他行动不便,确实该睡里面。
当下他又撑起身,挪到了里侧。
虞意皱眉,手在半空一顿,探身替他掖好被角。
肖覃不敢乱动,盯着他,等他一起躺上来。
谁知虞意直起身放下幔帐,隔着层纱帘道:“睡吧。”
然后便转身向外走。
……?
肖覃有些懵。
“等等!”他猛地坐起来,撩开帘子下床,动作间扯到腹部的伤口,顿时疼出一头冷汗。
“你——”虞意简直要被他气笑了,三两步折回来扶住他,“又干什么?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伤!?”
“别走。”肖覃唇色发白,死死拽着他。
“怎么?被噩梦吓怕了,不敢一个人睡?”虞意挑了挑眉。
肖覃犹豫片刻,点点头:“是,殿下别走。”
只有这人呆在自己身边,呼吸和体温都还温热,他才能安心,否则一闭上眼,梦里最后时刻绝望又无力的情绪就会将他裹挟。
眼睁睁看着虞意被人陷害,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虞意有些无奈:“肖公子,多大了?”
肖覃不说话,装作疼得厉害,整个人靠在虞意身上:“二十又四,不多不少。”
虞意撑着他往床上走:“我怕睡觉时乱动,会压到你的伤。”
毕竟两人每天醒时都缠成一团,他实在是不敢在这种时候和肖覃睡在一张床上。
“不会。”肖覃不假思索。
“……”虞意不想和他犟,直接把人按在床上,飞快的抽身离开。
“等——”肖覃一句话还没说出口,房门已经关上了。
屋内陷入寂静,虞意贴心的给他留了盏灯。
肖覃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躺下,睁着眼回忆起之前的梦。
背景和现实中相同,只不过现实中自己没被下毒,虞胤江没受伤,虞意也没被囚禁在宫里。寿宴早上的那一面,也不是两人的最后一面。
难道是原主的记忆?
若原主真的因为被人下毒才错过了提醒虞意的机会,那这记忆确实够沉痛也够深刻,深刻到再经历一遍同样的场景,就会控制不住的被唤起。
可要是原主真的和梦里一样,是位义气凛然的江湖侠士,那么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让殿下觉得原主背叛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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