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毛:“害,那当然!我舅可是我们那儿有名的大师!多少有钱人找他排忧解难呐,之前他还帮航哥家里看过风水,家里风水一改,果然!生意立马就来了!好几大单呢!”
贺俞:“那我买一张,确定能驱邪的吧?”
二毛:“放心!不灵不收钱!一会儿我约个同城送把符送你家里去。你随身携带,邪灵就不敢近你身。”
贺俞顿了一下,问:“但如果某个人已经被附身了呢?能不能驱走啊?”
二毛:“啊?这个就有点麻烦了,不过我记得我舅说过,这种情况符就别在家里用了,把邪灵引出去,引到外面随便哪个有门有锁的地儿,在门外面照着符画个阵,再把符贴门上镇一夜,就妥了。”
二毛慢半拍地想起问缘由,“小鱼,你是不是碰上什么怪事了?”
贺俞咬咬牙,“是我……算了如果事情解决了我再跟你说。”
他想了一下,又说:“你给我寄两张过来吧,我最近看我们班纪律委员也怪怪的,我每次回头都能看到他在看我。”
二毛八卦地嬉笑两声,“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贺俞翻白眼,“拉倒吧,回回不交作业上课讲话都被他记名字。”
二毛失了兴致,“那你这不用驱邪符,用个整小人的符就行,你偷偷放他包里或者夹在书里都行,记得在符上写上他名字就成。”
贺俞答应一声,“我知道了,你现在就寄过来吧。”
二毛:“这么急?今天就用?”
贺俞没答,只又催了一遍,才挂了电话。
手机屏熄了光,贺俞心跳却快了起来,脸上缓缓浮现一种即将报仇雪恨的快意。
一个月前,就在他这个屋。
砸人之后,他以为答应了贺堇去道歉就没事了,结果歉没道成。
他当时松了好大一口气,放学回来的时候拿了新的手办快递回来。
路过贺堇的时候,贺俞看他愁的莫名其妙,就说了一句“跟那天砸的人是你似的,那怂包自己都不介意了,这种人胆小,揍他多少回他都不敢还手的,你认真什么。”
他说这话有根据,他之前看过倪一航收拾他们学校里一个邋遢鬼,那人被揍得眼泪汪汪的,被恐吓一顿就连哭都不敢哭了。
可见这世上就是有这么一群欠揍没骨气的,还爱作,按航哥的话来说,就是“活着都浪费空气”。
他话刚说完,贺堇就猛地看向他,扯着他的衣服把他拉到卧室,门啪嗒锁上。
贺俞一抬头,就看见直踹过来的脚。
“你欺负人有理了?谁教你的恃强凌弱?礼义仁智信都被你学到狗肚子里了是吧?你现在欺负别人还没觉得有什么,但凡碰上个脾气硬的,日后报复你,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贺堇每骂一句,就挥一拳,恨不得把这顽劣成性的玩意儿脑子扒开看看里头是怎么长的,怎么就能说出这种话。
他打得急,贺俞也不是傻的,除了蹬腿拼命反抗,就是拿手里的快递盒去砸去推挡,回手的空隙里不服气地歇斯底里,“他们就是弱啊,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我又没做错!”
贺堇气得牙痒,手都有些抖,将人按死了揍,“进化论是这么用的?进化到现在都社会主义了你退化回去当野猴?!你他妈这是在坚持不懈自我毁灭你个傻逼!”
贺俞被他吼得脑子嗡嗡的发懵,脸上又挨了一拳。
贺堇却停了下来。
贺俞眼神空茫茫地抬头看他哥。
贺堇手腕被他砸的红肿,边缘泛着青,衣服被他扯得皱皱巴巴。
“对不起。”
贺堇站起来,就说了这句话。
动手终究不是好的解决办法,他是一时气昏脑子了。
“我知道你认识一些混混。”贺堇擦了擦唇角,“离他们远点,别跟他们学,你本性又不坏。”
就是脑子不好,路走歪了。
他看了眼贺俞手里拿来当武器的瘪纸盒,“你那里面的东西要是坏了,就过来找我赔。”
……
良久,脚步声已经远到听不见了,眼前空荡荡的,冷气沉了底。
贺俞闷声爬起来,眼眶里蓦地落了一滴水。
贺俞噘着嘴,把书包丢到一边,走到门口把门重新锁上,才抱着已经畸形的快递盒坐到床沿,笨拙又有点暴力地把纸箱打开。
里头的手办金灿灿的,是圣斗士的周边。
贺俞从盒子里扒拉了一下,翻出了手办断掉的胳膊。
死法和之前被贺堇丢掉的手办不一样。
那个连头都摔没了。
他明明想了很久,才决定买一个一模一样的想把陈列柜重新填上。
贺俞盯着那截断臂,鼻头忍不住又一酸。
他往陈列柜前快走两步,想把最里头的两只机械手办拿出来丢了。
但真拿到手,他看了一眼空出来的位置,又有点舍不得。
他原先并不喜欢收藏这些,七八岁生日的时候,贺堇送了他这两个当时最流行的动画周边手办。
他乐呵呵地让安蓉买来这个柜子放起来,又怕它们寂寞,不停地往里塞小伙伴。
贺俞把手办重新放回去,抹了抹鼻头,深吸了一口气,坐到书桌前,在平板的备忘录里发泄似的鬼画符。
——我哥哥不爱我了,他以前从来不会打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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