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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墩啊了一声,搓了搓手:“虽然你现在是我老大,但是我还是不得不说一句公道话,你刚刚那几句话的确不妥,问人家要肚兜就算了,人家不同意,你还胡搅蛮缠?!我刚刚差点儿以为,君姑娘要揍你。”
    “君姑娘这脾气,是我长这么大以来,见过的最好的。”胖墩感叹。
    钟应不由撇了撇嘴。胖墩明明一天到晚跟在他后面,可是在胖墩心里,估摸着已经给君不意打上“品性高洁”的标签了。
    和前世一模一样,无论走在哪里,无论合不合群,君不意总是能轻易获得别人极高的赞誉。
    说了一堆真心话,胖墩怕钟应揍自己,便拍了拍身侧的秋时远,寻找同伙:“小石子,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秋时远缩了缩,怯怯嗯了一声。
    胖墩有了底气,像个劝谏昏君的御史:“你以后,不仅不能这么对君姑娘说话,也不能跟别的姑娘要贴身的东西……”
    也不知道钟应听进去没有,他定定望着君不意离开的方向,眯了眯桃花眼,沉淀数百年的情绪恍然浮现,似腾腾战意、又似厌烦至极,眼中只容得下君不意一人,执拗倔强到惊心动魄:“我说过了……”
    胖墩一愣,突然发现也许钟应对君不意的种种,并不是见色起意。当然,这种眼神更加谈不上什么情情爱爱。一时间,胖墩也不该怎么定义这种情绪。
    钟应一字一句,话语清晰笃定:“他不同。”
    “哪里不同?”
    钟应想了想,抬手指向黄字碑所在的方向,理所当然回答:“能跟我并肩榜首的,可就他一人,当然不同。”
    “……”胖墩默了默,暗自把钟应这种反应归类为“情根深种”。叹了口气后,胖墩忍痛回答:“没想到老大你这么情深,我明白了,就算以后你们掰了,我也绝对不会跟君姑娘扯上关系,要是谁跟老大你抢人,我第一个上去让他滚蛋!”
    胖墩霸气的表忠心,钟应没耐烦听完,将手中衣物收入储物袋,起身便走。
    “欸——老大,你去哪里?等等我啊。”
    钟应跨过门槛,头也没回:“去澡堂,君不意刚刚往澡堂的方向去了。”
    追着人家去澡堂干嘛?
    共浴还是偷窥?
    胖墩一激灵,明白过来,倒抽一口凉气:“娘呀!老大你冷静点。”
    胖墩追了出去,试图拉住钟应的手腕,被钟应甩开了手。
    “他刚刚说我对他有误会,我对他有什么误会?不就是听了你的话,怀疑他是个姑娘吗?”钟应冷冷道,“既然如此,我就亲眼去看,看看他衣服底下,到底跟我有什么不一样。”
    胖墩不屈不挠的抱住了钟应的手臂:“老大,我先前不是教了你许多吗?”
    “你说的男女之差我都听进去了,结果越想越迷糊。”
    “咋们慢慢来啊。”
    钟应翻了个白眼:“你自己都是个童男,能教我什么?”
    胖墩心头被钟应的话捅了一刀,霎时鲜血淋漓,连手上的力道都松了几分。长长吸了口气,才勉强稳定心神:“君不意若是男人便也就罢了,她若真是姑娘,你不是毁了人家清白?我们修真者当然不像凡人那么想不开,但是君姑娘家教严格,肯定会很难受的。”
    “我们第一天就睡同一间房了。”
    胖墩当然知道这件事,苦口婆心:“那不是分床睡吗?”
    “呵。”钟应翻了个白眼,扔下一剂猛药,“我的床榻是后来搬进来的,第一天我们可是同床共枕。”
    “天啦——”
    趁着胖墩发懵,钟应一脚将人踹开,转了转自己手腕,无所谓道:“他若是个姑娘,我就娶他。”
    自己魔宫这么空旷,迎进一位仙道第一人当……钟应在“妻”和“妾”两个字间犹豫了一下,果断选择了妾字。
    让死对头当妾室,多好的羞辱方式啊,而且他老窝大,完全不在乎多住一个人。
    钟应想了想君不意唯唯诺诺的端茶倒水、捶肩捏腿,突然觉得这办法实在不错。
    到了澡堂前,钟应朝后面追过来的两人吩咐:“给我看着门,别让人进来。”
    言罢,钟应一步踏出,隐匿气息,悄悄溜了进去,留下胖墩两个傻眼。
    “这可怎么办?”胖墩仰头望天,“要不我们偷偷提醒提醒?”
    秋时远踌躇一会儿:“也许不用担心。”
    “也对,反正老大一往情深,都说了会娶人家了,我还操心什么。”胖墩自顾自的做了解释,“而且,现在进去也晚了,不如不去。”
    本想说“我觉得君不意是个男人”的秋时远默默闭上了嘴巴。
    夜色已深,浓墨似得天空唯有零散几颗暗淡的星子。虽未下雪,但是夜间的寒风总归比白日要凛冽的多。
    这个时间段,基本没人会在澡堂晃悠了。
    钟应进去时,澡堂的油灯已经被点亮了,烛火暖黄,映照着满室氤氲水雾,如酒气满室,使人醺醺然,多了几分缠绵入骨的旖旎。
    钟应进来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正前方是一面山水屏风,屏风上挂着一件件换下的白裳,地板上则摆放着一套干净的衣袍,以及一块白玉面具,衣袍上沾染了几分桂花味,跟钟应身上同一个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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