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应似笑非笑,仿佛在逗猫。
“你来重明国干嘛?”君九思率先发难。
“不能来?”
君九思有些烦躁,直接问道:“你要待多久?”
钟应挑眉。
君九思指着钟应,颇为不客气道:“我奉劝你最好明天就走,我七哥是重明国的天命太子,父皇唯一的继承人,不是你能肖想的!”
钟应:“???”啥玩意?
“你听到没有?”君九思抬高音量,“你根本不知道父皇对七哥抱有多大期望,七哥怎么能沉溺情爱?”
钟应搞不明白君九思的意思,觉得君九思在胡说八道,令他心中非常不快,便冷冷道:“用手指着人,你懂不懂礼数?”
君九思下意识想收回手,对上钟应那双桃花眼后,想起七哥对此人的特殊对待,以及娘亲处处为他铺路的行为,手指晃了晃后,继续指着钟应:“别想转移话题……”
“你不收回手指,看在伯母的份上,我不会揍你个半死,最多折了你的手。”钟应弯了弯唇角,笑容灿烂。
君九思恼怒:“四年过去了,你以为我还打不过你?”
钟应朝着君九思勾了勾小手指。
君九思咬牙切齿,将霄后的叮嘱抛之脑后,朝着钟应冲了上去,手指间电光闪烁,气势汹汹,瞧着有模有样。
很快,啪叽——
“啊——”
君九思跌倒在地上,一声惨叫后,再次遭受了钟应的“教育”毒打。
不远处,霄后正在散步,笑盈盈的跟贴身宫女道:“给他们两个留出独处的时间,让他们缓和缓和关系,毕竟意儿这么喜欢应儿,小八总是要和应儿相处的,老是争锋相对像什么话。”
宫女:“……八殿下现在貌似在挨打?”
“这年纪的孩子,年少轻狂,年轻气盛,动动拳脚也没什么不好。”
“若是……”
“他们两个都有分寸的。”
宫女:“……”不,她并不觉得。娘娘您没听到自己儿子的惨叫吗?
待霄后去找钟应两个时,钟应毫发无损,小八又一次被揍得鼻青脸肿。
当然,这些只是皮外伤,擦擦灵药便好,钟应到没真把君九思的手折了,毕竟君九思是霄后的孩子,君不意的弟弟,重明国的皇子。看在霄后和君不意的份上,钟应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打的太过分的好。
而霄后除了笑了笑,为小八上药外,便没别的反应了。
这让小八非常抑郁,深切的怀疑霄后的亲儿子是钟应才对,自己估摸着是大街上捡来的,或者从湖面上飘过来的。
黄昏时分,日渐西斜,晚霞将千丈瀑布渲染的更加壮丽。
钟应忍不住看了眼外头,却并没有见到君不意——自君不意被重明皇叫走后,已经整整四个时辰了。
霄后问:“意儿可能会回来的晚一些,你今晚想住在哪里?”眸光柔和,霄后补充,“住云霄宫,还是太子殿?”
“太子殿!”钟应脱口而出。
霄后垂首轻笑:“好,就让玄明送你回太子殿吧。”
钟应默默扭过头,摸了摸鼻子。
明明只在太子殿待了一会儿,可是比起待了半天的云霄宫来说,钟应却对太子殿更有归属感。总觉得君不意很快便会回来,回太子殿的寝宫中。
而且……钟应为自己找理由,霄后虽然是长辈,却到底是女子,他肯定要避嫌。刚刚他还打了君九思一顿,君九思老是瞪他,他待着也没意思。
火凤凰带着钟应返回太子殿后,钟应直奔寝宫而去,一路上无人阻拦,钟应直接踏入了君不意的卧房。
卧房干净整洁,并无人动过的痕迹,说明君不意还没回来。
钟应觉得君不意总不可能在开明宫过夜,便坐在长廊上瞧着紫藤花发呆。
藤蔓在风中摇曳,花朵簇簇,清新淡雅,池中游鱼偶尔飞起,啃一口花瓣后,又“哗”的一声,蹦哒回水底。
这般景色实在太过安详美好了,钟应眼皮子往下坠,昏昏欲睡。
“哗啦——”
鱼儿“上蹿下跳”时,水花迸溅,落在了钟应脸颊上,钟应打了个哈欠,发现一轮朦胧月色出现在青山之上,夜空中出现零星的星子。
钟应猛的回首。
君不意还没回来啊……
钟应不觉得君不意会在重明国出什么事,只觉得重明皇找他有要事商量,便回了屋子,褪下外袍,脱了靴子,往床榻上滚去。
玉石床上铺垫了云被,纱帐垂落而下,跟丙字叁号院的纱帐一模一样,都绣了簇簇紫藤花。
钟应仿佛回到了学院那件小院子,在床榻上滚了两圈,觉得这张床实在太舒服后,缓缓阖上眸子,陷入香甜梦境。
月上中天,霜雪一般的月色笼罩大地。
一抹艳丽至极的火焰划破黑暗,在太子殿停下。
君不意从火凤凰玄朱背上下来后,脚步一踉跄,差点儿跌倒,扶住了漆柱方才稳住身形。
随后,他侧过身子,用手捂住了脸。
束发的玉扣不知道遗落在哪里了,三千鸦色长发垂落而下,浅浅遮住了他的面容,看不清神色如何。
“咳咳……”
断断续续的咳嗽压抑不住的传出,长发在肩头颤动,微微有些凌乱。
火凤凰有些担忧主人,蹭了蹭君不意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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