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宛笑了起来,不止一次的感叹:“我当年倒真成就一对欢喜冤家。”她指的是初入学院时,那“三拜”,随后,阿宛认真道,“你放心,你们的身份我早就知情,虽然最开始有些不满,但是你们已经是我学生了,我肯定会护你们,除非……”
她护不住。
或者说,护住的代价太大,波及书院,波及钟岳时,她才会放弃。
书院将齐韶的身份翻了个底朝天,甚至将他这些年的经历一一查了出来,确定了一件事,齐韶的确算被卷入其中的无辜者。
只不过,如君不意所言,他的族人可不是无辜的。
查清楚之后,阿宛吩咐人好好照顾齐韶,却也将人圈禁在了院子中,不许他踏出一步。如今正处于多事之秋,阿宛可不愿意徒增烦恼。
然而,钟应是魔族的消息却不知道怎么泄露了出去,没多久,整个书院中,只要消息稍微灵通一些的学生,差不多都知道了。
和钟应相熟之人,闭口不提,或者为他辩解。
毫无干系者,讨论起此事来,便肆无忌惮了。
“钟应不是剑主之子吗?怎么又成了魔族?你们这么编排钟应,不怕剑主发怒?”
“人人都知道剑主迷恋蛮族灵女,说不准剑主便愿意为灵女养孩子。当年之事你们又不是没听说过,剑主为了灵女,跳进了绝地。”
“胡说八道,钟师兄和君师兄位列黄字碑榜首,黄字碑从来没有出现过魔族的名字,他怎么可能是魔族?”
“他性子蛮横无理,跟那些残忍冷酷的魔族有何区别?”
“没证据就敢瞎说,你就不怕钟师兄出关后,打的你跪地求饶?”
“别吵了,看看黄字碑上的名字,不就知道了?”
“但是黄字碑又不是随时都会开启……”
君不意从小道而过时,吵吵闹闹的声音瞬间安静下来,众人喊了一声师兄后,便作鸟兽散,君不意则漫步到了闭关室之前。
停了片刻,君不意转身离开。
他想,小混蛋听不到这些也好……
房屋鳞次栉比,街道熙熙攘攘。
身披玄色斗篷之人慢悠悠的踏过青石板,顺道买了一把糖葫芦后,站在了一家客栈之前——悦来客栈。
前世,被屠的那家客栈。
店家见惯了神神秘秘的修真者,见钟应打扮古怪还叼着一根糖葫芦后,并不见怪,恭恭敬敬又客气热情的将钟应迎了进去。
钟应扔了一颗灵石过去,直接订了最好的上房,霸占了二楼最好的包厢,点了客栈最美味的饭菜,还悠哉悠哉的听着一楼的小曲。
听了一会儿,钟应支着下颌表示:“换一首曲子。”
店家平日里只能赚赚银两,今天得了一颗灵石,直接把钟应房祖宗供着了,问:“公子想听什么曲子。”
钟应知道的曲子不多,歪着头想了想,笑盈盈开口:“十面埋伏,破阵曲,或者广陵散也行。”
店家觉得客人品味古怪,哪有在客栈听这些曲子的?却依旧下楼去吩咐。
没多久,铮铮如铁骨的琴曲传入耳中。
钟应听了会,觉得没君不意抚的好听后,便将心思放在了饭菜上。
吃饱喝足,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后,钟应便在客栈定居了,一连住了三四天,直到他感觉到魔族的气息……
睁开眸子,钟应从床榻上翻身而起,悄然离开了客栈,停在了不远处的山林中。
他往树干上一靠,掀开了斗篷的兜帽,露出了一双金色的桃花眼,肆无忌惮的放开自身的气息。
当然,怕吓跑那些魔族,钟应将气息控制到了一定程度。
途经此地的魔族察觉到钟应气息,正在考虑该直接掠过,还是打个照面时,钟应轻蔑的声音在山林中传开:“什么脏东西,居然敢闯进小爷的地盘?”
一抬手,灭却枪在手,直直朝着夜色深处掷去。
灭却枪上并无火焰燃烧,却缠绕着凛然杀意,直接“砸”中了半空的东西。
只见几道黑影急急四散开来,其中有一道黑影更是直接坠落。
灭却枪完成了使命,“咻忽”一声,原路返回,落入了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中。钟应坐在枝丫上,翘着二郎腿,歪着头:“怎么这么弱?”
“我宰了你!”
被砸中的魔族恼怒非常,直接从地面窜起,直扑而来。
钟应从枝丫上跃起,落在了另一边的树梢上,而他先前躺着的那颗树成了粉碎。
金瞳捕捉到了那个魔族的容貌,那魔族生了一双竖瞳,阴冷如蛇,正是当年差点儿拧断他脖子的魔族。
钟应虽然不把过去的手下败将当一回事,却不代表他不记仇,不会虐回去,眯了眯眼,钟应提着灭却枪,横扫而去。
而另外几位魔族,发现钟应实力不可小觑后,怕动静太大,引来修真者,纷纷围在边上。
这是一场一面倒的战斗。
历经无数屠杀、君临魔界的魔君怎么会输给一个“小喽啰”?即便只用一成力量,钟应也能将那些魔族搓圆揉扁。
钟应折断他的手臂,打断他的双腿,踩断他的肋骨,将人揍得鼻青脸肿……整片树林都只有魔族凄厉的惨叫。
一脚将竖瞳魔族的脸踩入泥土中,令他爬都爬不起来后,钟应这才抬头,朝着另外几位魔族露出乖张的笑容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