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怕有人看出明显的痕迹,不敢简单粗暴地挥剑斩断灌木,只得互相扶持着深一脚浅一脚地试探着前行,
“若按这种速度,别说一晚上了,三个晚上也搜不过来。”安思远站在湿滑的溪石上,一双鞋早已被水打透,脚趾都冻得有点麻木。
“雾气太大了,登高也看不了多远。”
“温立轩既然常来肯定是有路,就是这里灌木太茂密,也看不出什么来。”
“我走前面。”叶知千向前走着,用剑拨开灌木后走过去,侧身让安思远过去后再向前开路,不一会儿叶知千的衣服下摆也都湿透了,安思远倒是好上许多。
搜寻了大约半个时辰,此时雾气渐散,月亮也从乌云中露出脸来,顺着树林的缝隙洒下点点皎白,视线好了许多,
“别动!”安思远喝住了叶知千,蹲下来看他脚下,手轻轻扶起一个断裂的枝条,
“这个断痕是你刚踩下的吗?”
“没有。”叶知千十分确定,他也蹲下来仔细察看,“这缺口很新鲜,应该刚断了不久。”
“有人刚走过去?”安思远疑道,“会是温立轩吗,这么晚了还来?”
“我们要小心些了。”
这个地方,本就是没有路的,如果不是熟知是再加上灌木茂密,即使踩过去上面的草木闭合在一起也很难看出有人经过,所以温立轩根本没有特意掩饰行踪,倒是给他俩提供了些方便,又摸索地走了一会儿终于在一个地势比较平整的地方发现了一间木屋。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么偏僻隐蔽的地方居然有间屋子。”安思远喜道。
担心有人在,他俩挑了个隐蔽的高处向下窥探着,可等了一会儿下面却一片寂静,就好像无人一般。
“我们不会搞错了吧?”安思远轻声道,“这看着不像有人啊。”
“可一路上确实是有人刚来过的痕迹,再等会儿,如果还没动静我们就下去看看。”这个距离若有人说话,以他二人的耳力不会听不出,如果真有人刚刚走来,如此安静的确不太寻常。
如今已入了秋,山中的气温十分低,刚才的雾气都已凝结成了白霜,他二人用内力将水气蒸发,不然得冻成冰人。
“这也太冷了,不如赶紧去看一眼,要是屋内真的没人咱们就撤。”
“也好。”
二人嘴上说的着急,可行动上却是极为谨慎的,兜兜转转,迂回着靠近木屋,可就当离屋子只有几米之遥的时候,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他二人一惊迅速蹲下,也幸得草木丛生才掩得严实。
门里出来的人,果然是温立轩!只见他出来的似乎有些狼狈,随后一只茶杯从屋里摔了出来,
“滚!”
听到这声骂,安叶二人反而一喜,这声音不是曲言尘又是谁?
“你知道你不想看到我,所以我才趁你睡了才来看看你。”温立轩苦涩地说。
“温立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我的饭菜里掺了药。”
一句话堵的温立轩无话可说,他叹了口气,“我走,你莫再生气。”
说完关上门,呼呼啦啦的又将锁栓好,至于安思远他们,距离仅有数米之远,蹲在草丛里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直到完全听不到任何动静才走了出来,
“我说什么来着,他俩不寻常吧。”安思远悄声说,“江湖上不知要有多少姑娘要心碎喽。”
即使之前有所猜测,可亲眼目睹这情景,叶知千还是觉得心灵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他对安思远的感情从懵懂到确定,一直都深埋心底,他太清楚这不是为世俗所认可的情意,从未想过这世间真的曾有过这样的感情存在,只是……叶知千看着温立轩离开的方向,这结局似乎并不太如人意。
至于安思远,他当然没有忘记与曲言尘在屋顶上的对话,别看现在一副决绝的样子,可心里那分明是没有放下过,一个行事莽撞,一个情不自知,看来情侣不论异性还是同性,这股别扭劲儿可一点都没变。
曲言尘无亲无故的,那自己怎么着也算个娘家人,那自然得向着自家人,人肯定得先救出来,至于温立轩这个嫂子,以后有机会得敲打一番才成。
门上的那把锁能锁得住曲言尘,可对他们来说不堪一击,门锁哗啦啦落下,屋里传来了曲言尘的骂声,
“我叫你滚没听到吗!?”
“哟,挺有劲儿呀,真是让我白担心了。”
曲言尘闻言一愣,
“怎么会是你?”他眼中难掩欣喜,嘴上却依然狠狠道,“安思远你还活着呢。”
“你这就没良心了。”安思远一摊手,“你知道这是苍云顶吧,我们能寻到这里来得有多不易,不过如若你不想走,那我们走?”
“回来!”曲言尘急道,随即又觉察到自己被耍了,嘁了一声,“也罢,就只能让你们带我一起走了。”
安思远知道他应该吃了不少苦头,也不再逗弄,“你可还能自己走?”
“能是能,但那个千刀杀的给我饭菜中都下了安神的药物,我又不能把自己自己饿死只得吃了,身上有些无力。”
“那倒不是问题。”安思远拍了拍身边的叶知千,“力气活有人干。”
“外面难行,我背着曲兄吧。”看到曲言尘点头,叶知千将人背上,三人走出木屋正欲从原路离开,曲言尘却叫住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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