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宛儿漫无目的地走着,当初不过是看到窗台上突然多了个自己绣给他的钱袋,便知被拒了个彻底,羞愤之下头脑发热的跑来找他,如今却被人嫌弃给赶了出来。
不知为何她却只有失落却无恼怒,如今想想自己究竟是真的喜欢他还是心有不甘?云宛儿陷入沉思脚下却突然一凉,她一惊撤了几步却发现原来不知不觉居然走到了河滩之上。
此时骄阳似火,细密的汗珠已布满额头,云宛儿掏出绣帕在河边轻轻洗涮着想擦擦汗,可水流突然一急,绣帕竟从指缝间溜走。
啊……云宛儿一怔,瞬间想到的是这绣帕上有她的闺名,万不可就这样丢了,她当下便急急去追,却哪里追得上水流的速度,没追上几步脚下攸地一滑,竟滑进了一个大坑。
看起来平静的浅滩下居然有这样一个深坑,水流迅速没过了她的头顶,云宛儿奋力挣扎却没曾想离岸边愈来愈远,她的心从未如此慌乱过,也从未如此后悔过,在呛了几口水后她的意识开始模糊,似乎看到一个人在向她狂奔而来。
不知过了多久,云宛儿渐渐醒来,刺目的阳光让她几乎睁不开眼,依稀中却看到了安思桥的模样,
“云小姐你终于醒了!”
果真是他呢。
“云小姐,我弟弟确实混蛋,但世间好男儿无数,你怎可为他这样的人不珍惜自己的性命!”
我真的不是要寻死。云宛儿想解释却说不出话来,心中却被温热的感动塞得满满的,是啊,世间好男儿无数,自己又何必执着于一个根本无心之人。
时隔两年多回家,安思远高高兴兴地准备接受哥哥热情的迎接,没想到刚进家门就被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他听得是一头雾水,筛选了半天发现关键词居然是始乱终弃??
安思远满头问号地进了家门直到看见了云宛儿才恍然大悟,他心中的委屈瞬间烟消云散,贼兮兮地与叶知千道,
“你知道我哥为何发这么大火吗?”
“误会了你与云小姐的关系?”
“非也。”安思远晃了晃食指,“我哥准是喜欢上了云宛儿。”
叶知千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随即又笑得了然。
“我还正愁如何向哥哥表明我二人的关系,这不送上门来的好事。”安思远小算盘打得是劈啪作响,“我哥为了云宛儿将我痛骂,而云宛儿在我家住这么久都不肯走,这不正说明他二人是两情相悦,我将他们撮合在一起,我哥一高兴准不会逮着咱俩说事儿。”
安思远自己的感情虽迟钝,撮合起别人来那可是毫不含糊,情书鲜花月下对酌,这些老土的招式永不过时,两个心虽已许却羞于开口的人在安思远回来这短短半个月里,感情可谓是突飞猛进,拒绝了无数名门闺秀,几乎上了媒婆黑名单的安思桥,居然都急急地开始准备聘礼,打算直接去云起山庄提亲了。
安思远见时机已到,拉着叶知千来找他哥,一进屋不给安思桥说话的机会便竹筒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地将前因后果倒了出来,然后梗着脖子拉住叶知千,准备接受他哥的狂风暴雨,这阵势让原本准备了一肚子话的叶知千也不敢做声,静静地等待着来自大舅哥的审判。
安思桥沉默了许久,抿了口茶终于开了口,
“你们两个天天在我眼前腻在一起晃来晃去,还戴着这样昭然若揭的发簪,还以为我看不出吗?”
“我以为你满眼都是云宛……”安思远感到背后被戳了一下,在他哥凌厉的眼神下闭了嘴。
“大哥。”叶知千上前半步,深深行了一礼,“我与思远并非是一时冲动,是经历了数次生死相依,不离不弃才在一起的。”
叶知千郑重道,“我以我的性命起誓,今后若是负他必然被千刀万剐,用下阿罗地狱不得超生。”
安思远在旁边骄傲地扬起了下巴,似在炫耀一般,安思桥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脸色逐渐由红变青,指着安思远道,
“你居然是……是被……”
安思远瞬间意识到他哥说的什么,在背后偷偷掐了一把叶知千,
“哥你瞎想什么呢,我当然是上面那个!”
叶知千耳朵根儿都烧了起来,嗯嗯了两声不再答话。
安思桥脸色稍霁,“我早就看出你俩来了,若是不同意早就将你们赶出门去,那还会留家里看着心烦。”
二人闻言喜不自胜,安思远一把搂住了他哥的脖子,
“放心吧老哥!云起山庄的事交给我了!”
一向不苟言笑的安思桥嘴角也微微上扬,这样,挺好。
番外二 小曲的过往
曲言尘已经在街上流浪三天了,他今天又没能抢到吃的,摸着已经饿瘪的肚子,他决定做点儿符合这个年纪该做的事。
是的,他不过是在家打了个盹儿,醒来却变成了一个三岁小儿,还是个流落街头的小乞丐,他来不及震惊,也来不及伤春悲秋,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吃饱,活下去。
可即便他有着二十二岁的头脑,对于这个只有三岁的身体依然是感到无力,抢不赢、跑不动、打不过,来了三天饿了两天,真不知道之前这个身体的主人是如何能活到三岁的。
三岁的孩子最大的武器是什么?曲言尘扁起嘴,杏仁儿般的大眼睛里,企盼而又委屈的泪水在眼中打转,堪堪到了眼角却没落下,眼睛盯着的是眼前一个衣着干净朴素,刚刚买了三个馒头的中年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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