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执忽然看向姜悟,道:“陛下怎么了?”
姜悟平静摇头。
殷无执皱了皱眉,确定他真的无事,才道:“一开始,臣的确没有查出什么,直到前段时间,陛下突然告诉臣,姚太后告诉了他一个秘密,如果让一干老臣知道,一定会致他们母子于死地。”
“殷无执,你不要血口喷人。”
陈相问:“是什么秘密?”
殷无执道:“相爷请稍安勿躁,在此之前,我想问姚太后,您可见过此人?”
他取出了一张画像递到姚姬面前,后者看了一眼,便眉目冷肃。文太后探头,道:“这是悟儿。”
“不,这是我在齐地遇到的蒙面人。”
几位老臣看罢,也都深觉奇怪:“此人简直与陛下一模一样。”
姜悟的眉眼生的太过精致,世间少见,他若是蒙了脸出去,只要见过他的人,都会把他认出来。
“这是赵国人。”殷无执再次开口,大家都有些惊讶,文太后道:“赵人?”
姚姬目光乱飘。
陈相道:“此人与陛下生的如此相像,怕是隐患。”
闻太师道:“一双眉眼罢了,也证明不了什么。”
殷无执:“当时我同相爷一眼觉得此人是患,齐王也是这样说的,太师请看这一张。”
他重新抽出另一张纸,是一张全脸。众人看罢,皆缄默不语。纸一路被拿到了姚姬面前,姚姬脸色越发难看。
那是一张与姜悟至少有七分相似的脸,尤其是那对眉眼,简直一模一样。
太皇太后问:“这人是谁?”
殷无执没有卖关子:“此乃赵国太子,赵澄。”
“前段时间我去齐地遇到了他,回来之后,一直心中不安,担心此人会成祸患,后来阴差阳错,意外得知了一些别的事情,便派人去赵国多方打探,得来了这副画像。”
他看向姚姬,道::“姚太后不想听听,臣得知了什么事情?”
姚姬强作镇定,冷笑道:“我岂知道。”
“从子琰兄口中,我意外得知了一段赵国传闻,说是文王赵英曾与贺家嫡女结亲,后来文王被自己的兄长,也就是当时的赵国皇帝赵靖横刀夺爱,妻子在赵王宫中受辱而死。子琰兄重点说了,那贺家嫡女,生的极为美貌,天下难寻。”
闻太师道:“此事我也有耳闻,那赵文王忍辱负重,为那女子报仇,如今已经杀兄夺位,登上大宝。”
“子琰兄也是这样说的。”殷无执接着道:“我们当时还谈及了姜元太子被构陷叛逆,射杀于宗庙之事,说起来,那会儿赵澄被抓,宁王拖着重伤身躯前去寻他要解药,反而被他挟持逃匿,在那之前,姚太后似乎去探望过宁王?”
姚姬一声不响。
“姚太后不说也没关系,此事臣已经去宁王府问过,如果需要传话问询,可能还需要等等。”殷无执道:“我接着说。”
“接着,我带陛下出去散心之时,意外见到了一只被冻死在冰中的老鼠,老鼠天生会泅水,被冻死并不稀罕。但让我觉得奇怪的是,不久之后,我便听说姚太后怕老鼠,还养了一只猫。”
“这有何奇怪。”定南王本来还听的津津有味,听罢立刻纠正他:“怕老鼠的人养猫,自然是为了吓退老鼠。”
“可姚太后却是将猫笼养。”
姚姬道:“我也有散养雪芽儿。”
陈相道:“由此,你有何发现?”
“我当时便想起来,赵国人极善巫蛊之术,他们可以用蛊驱使动物。”殷无执对定南王道:“父亲应该记得,我们在南疆作战之时,就发现他们利用老鼠送信。”
定南王道:“确有此事。”
话说到这份儿上,闻太师和陈相都已经明白,姚姬的身份只怕非同小可。
前者道:“你说是,太后养猫,只是一个幌子。”
姚姬却道:“因为雪芽儿总是乱跑,所以我才会偶尔把它关起来。”
“那么,对太皇太后下毒呢?”
姚姬道:“母后已经责罚过我,此事是因为她总是限制我接近悟儿,那毒并不致命。”
“如果单是那毒,自然是不致命。可在此前我听秦给给使说过,去年太皇太后寿诞之时,陛下曾经送了她一株荣竹,那竹子到了春日便会开花,十分稀罕。”
文太后听的心惊:“这是何意?”
“回太后,臣后来查过,那竹子在我大夏被称为荣竹,但在赵国却被称为竹叶香,一旦与任何含有迷幻作用的药物混合起来,就是剧毒穿肠香。”
太皇太后倒抽一口冷气,姚姬拍桌想站起来,又被文太后按回去,她道:“满口胡言!我从来没有想过害死母后!”
殷无执又道:“这下,太师觉得,那双眼睛,还是没有任何威胁么?”
闻太师也是听的一片心惊,他道:“如果那个人真的是赵国太子赵澄,他蒙面潜入关京,一旦做下恶事……加上,你方才说的,若是太皇太后中毒与那盆陛下送的荣竹有关……”
“何止呢。”殷无执道:“姚太后还告诉陛下,他并非是先帝亲生,而是赵英之子。”
陈相手里的杯子发出撞击的声响,他沉着脸把杯子放回桌上,道:“假若一切都往最坏的方向发展,届时太皇太后中毒,赵澄潜入关京,蒙脸随便杀几个人,所有事情一起爆发,陛下自然百口莫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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