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完全没准想到,他费劲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得到了谢安逸的身体控制权,终于可以自由支配谢安逸的身体时,谢安逸那张原本还算好看的脸,竟然已经鼻青脸肿,面无全非!
这是谁干的啊?!这是谁要害他至此啊!
槜缠满目悲怆,生无可恋。
林椰一手拎着他的魂魄,打量了半晌,什么也没看出来,就又抬起了拳头,继续采取他最擅长的方式——挥起拳头,一拳一拳,直接砸在了槜缠的一魂一魄上。
“啊啊啊啊……”槜缠被揍得惨叫不已,喊声撕心裂肺。
他被揍着揍着,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林椰这一拳一拳的,看着只是普通的武力攻击,但是却每一拳都结结实实地砸在他的魂魄上,带给他魂魄的不仅仅是疼,竟然还有一丝丝的灼烧感。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燃烧着他的魂魄,将他原本就已经撕裂的一魂一魄,一丝一缕地烧没了。
“不不不……这是什么啊?!”处于魂魄状态的槜缠,这一次是彻底慌乱了。
当初被顾墨玄揍得,只剩下一魂一魄时,他没有怕过,反正还能凑魂活下去。四个月前他仅剩的一魂一魄被顾墨玄撕裂时,他也没有怕过,仅仅是撕裂而已,又不是没了,将来他还能把这些撕裂的魂魄拼接在一起,作个法,凑个魂,就还能继续活下去。
但是,此刻他发现,林椰每次揍下来一拳,他的魂魄就少掉那么一丝。
他完全看不出来林椰是怎么办到的,但是他却能感觉到他自己灵魂被灼烧的痛。那种感觉,比当初顾墨玄抽掉他其余的魂和魄时还要痛苦。
林椰一边揍他,还一边问他:“我问你,你有没有看到我的崽崽?”
槜缠此刻正承受着魂魄被火灼烧的折磨,根本不知道林椰在说什么。林椰气鼓鼓地说:“我的崽崽,我在百安镇闻到过几次我崽崽的气息,它是一颗又圆又大的蛋,你有没有见过它?”
槜缠被折磨得生不如死,哭喊着说:“我没见过、我没见过什么蛋啊!我虽然做的恶事很多,但你不能什么罪名都诬陷在我身上啊!”
林椰:“……”
他崽崽的气息,在百安镇只是隐隐约约地出现,出现了那么短暂之后就消失了。这龙脉之下也没有它崽崽的气息,他又找不到他崽崽的气息了。
林椰满脸失望,收回了揍槜缠魂魄的拳头,心中发愁:不知道他崽崽去哪里了,为什么他总是感知不到他崽崽的气息呢?
此刻,顾墨玄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们身边。他一脚踩在疯狂挣扎的槜缠的魂魄上,冷着声音质问他:“谢安逸吞下去的那一撮头发,是韩总儿子的头发,这头发是谁给你的?韩总的儿子在什么地方?”
槜缠刚刚被林椰揍的魂魄,还在疼,他只顾着撕心裂肺地叫着,没有回答顾墨玄的话。
顾墨玄不耐烦了,一脚又踩下去。
这一脚,踩得本来就被火灼烧魂魄的槜缠,惨叫声不绝。
他吱吱哇哇地大叫着:“我怎么会知道?我只是改了那个姓韩的命格,我又没有去偷他的儿子!那头发就是个媒介,我怎么知道是谁的头发!”
“你会不知道?”顾墨玄又狠狠一脚踩下去,槜缠“啊啊啊啊”又开始惨叫。顾墨玄这一脚,显然不是普通的那种“踩”,而是直接践踏在他的灵魂上。刚才林椰是一拳头就能砸毁他一丝魂魄,现在顾墨玄这一脚,直接踩碎他的一半魂魄。
槜缠气结:“我怎么会知道?我就只剩下这么一魂一魄了,自己活着都艰难,我哪有心思去管那个姓韩的儿子?!”
他要是有多余的精力,他刚才也不会顶着谢安逸那张鼻青脸肿的脸,在顾墨玄面前大肆夸赞这张脸长得美了!
顾墨玄冷笑:“那个孩子气息全无,十六年都没办法感知到,不是你把人藏起来的,还能有谁?”
这话音一落,槜缠怔愣了一瞬,似乎想起了什么。但是他很快就说:“我当时只是想让你欠我人情,替我去砸龙脉,我藏人家孩子干什么?顾墨玄,你说那孩子气息全无,十六年来不见踪影,你没有想过为什么吗?这天底下,能藏起气息的地方,只有龙脉。除了隐藏找不到的龙脉,那些建在龙脉上的寺庙道观,你们找过吗?哈哈哈,说不定,那个姓韩的儿子,就是出家去当和尚了。那个姓韩的,正好就可以断子绝孙,简直是报应不爽!”
他的语气恶狠狠的,似乎对韩总充满了恨意。仔细分辨,这些恨意中,可能妒忌的成分更多。妒忌韩总作为一个人族,却能成为顾墨玄最亲近的人。
顾墨玄没有那个心情去分辨他的心思,知道从他的口中问不出什么,直接一脚就又踩了下去。这一脚和刚才的两脚,有着明显的区别,带着凶煞的术法,直接去吞噬他的灵魂。
站在旁边的林椰,眼睁睁地看着,原本只有一魂一魄那么大小的槜缠,被顾墨玄这一脚下去,五分之四的魂魄都没有了,只剩下一个脑袋还在能讲话。
“顾墨玄,你也就会这么对我!上一次你也是,二话不说,不问缘由,就直接抽我的魂魄!我现在就只剩下这一魂一魄了,你竟然还不放过我,还要连我这一魂一魄也毁掉,不毁掉我你就不甘心对吗?你怎么能这么狠呢?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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