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木疙瘩。”青牧深以为然地点头,心里怅然得很。王爷想追到王妃,不知道还需要几个夏天呢。
几人出宁府,李知州、卫都总管等一众官员,还有范时东早已恭候多时。
他们都是来拜别的,尤其是卫都总管,九尺男儿眼泪哗啦啦地流:“王爷,您带我走吧,我还想跟着您好好学学。”
萧厉不在意地笑笑,揽住卫都总管的肩膀,说起悄悄话:“灵山寺的硝石矿别上报朝廷。”
“我懂的,我没报。”
听说最近突厥换了新王,对之前两国的和平盟约颇有不满,北疆的局势变得紧张难测。
王爷连休整两日的时间都没有,马不停蹄地赶往京城。
卫都总管早已熟悉王爷不尊理法的行径,揣测王爷是想把硝石矿留给北疆战事用。
卫都总管搓搓大手:“王爷放心,我都给您安排妥当。如果您需要,到时一船船给您运过去。”
他身为将领,最不能忍受蛮夷侵占大周国土,欺辱大周百姓。
萧厉欣慰地拍拍卫都总管的肩膀。
贯穿大周国土的大河——渊河的入海口就在临安。
渊河横贯南北,走渊河船运,一日千里,可以节省十几倍陆程,很快到达距离北疆最近的州郡。
所以,虽然临安和北疆一南一北,距离遥远,运送起火器装备却很方便。
他安排好火药事宜,一抬眼就看到范时东对宁长乐笑得一脸谄媚,顿时心噎得不行。
“吾能结识范少爷,着实有幸。”萧厉隔开两人,眯着眼,露出獠牙阴测的笑容。
范时东抖了抖,转身从自家夫人怀里抱过个胖嘟嘟的小婴儿,笑吟吟道:“王爷,贱内为鄙人新添的幼子,还没取名字,请王爷赐名。”
萧厉不可置信:“你娶妻了?”
“是啊,鄙人早已娶妻,有七个孩子。今日特地都带来,长长见识,一睹王爷威严。”范时东说道。
他真怕王爷把他当情敌,赶紧趁此机会澄清。
萧厉这才发现,范时东身旁还围着六个孩子,像一排高低错落的葫芦,个顶个的聪慧可爱。
萧厉大笑出声,心情舒畅得不行,从范时东怀里抱过小婴儿,凑到宁长乐跟前,有模有样地摇晃着。
“长乐,快看!多可爱的孩子啊。粉粉嫩嫩,胖胖嘟嘟,你喜欢吗?”
宁长乐伸出手指,戳戳孩子白嫩的脸颊,戳出的小窝窝像刚出锅的馒头似的回弹。
小婴儿不怕人,圆溜溜的大眼睛弯了弯,展露大大的笑容,击中宁长乐的心。
宁长乐不自觉露出会心温柔的浅笑。
萧厉勾唇笑道:“长乐哥哥定是个好父亲。”
宁长乐眼眸一冷,收回手,冷声道:“我没有做父亲的打算。”
萧厉的笑容僵在原地,落寞地用脸颊蹭了蹭婴儿,把孩子还给范时东。
“河清海晏,时和岁丰。就叫他‘晏和’吧。”
范时东欣喜地应下:“范晏和,好名字!多谢王爷。”
几人上了马车,听说是打赢水匪的王爷要回京,沿街路上,百姓夹道,纷纷往马车上抛掷鲜花和水果。
一颗桃从车帘进来,差点砸中宁长乐,被萧厉及时抓住。
桃子透红饱满。萧厉翻出水壶,把桃子用水清净,抬手送到宁长乐嘴边。
宁长乐低头咬一口,味道清甜,正准备捧回手里,只见萧厉抽手回去,放到自己嘴里咬一口,笑言道:“分桃味更甘。”
“我不吃了。”宁长乐嗔怪道。
咳咳。久安咳嗽两声,示意马车内还有人呢。
萧厉洋洋自得地笑笑,宁长乐脸皮薄,两颊飞红,遮掩似的端起茶水。
久安木着脸道:“我去看看青牧被热情的百姓砸死没?”
说罢,掀帘出去,留萧厉和宁长乐两人独处。
萧厉往宁长乐身边凑凑,衣裳相触。一口一口吃桃子,含笑问道:“你同我回京城,这边的生意不会耽搁吧?”
宁长乐道:“冯管家之前做过米粮行的掌柜,有他在,不会出什么问题,也会书信汇报。”
“等到秋收,我陪你再回来,省得出差错。”萧厉颇为体贴地说道。六十万旦粮食,收割运送都很麻烦。
等等?运送!
萧厉灵光一闪,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该不会是在为我准备军需吧?”
六十万旦粮食走渊河运往北疆,不过几日。万一他真的从北疆造反,军需运送事半功倍,再无后顾之忧。
宁长乐气定神闲地抿了口茶水,说道:“我已在风赤建好几处米粮仓,只等到秋收。”
风赤,不就是最邻近北疆的郡县嘛。北疆货运基本都要通过风赤。
萧厉暗恼自己愚笨,怎么就想不通这一茬。
宁长乐离京的几个月里,都在努力地为他谋划。
“长乐哥哥……”萧厉感动得语塞,不知说什么好。
宁长乐勾起唇角,以茶盏碰碰萧厉手中的桃子:“不然怎么做你最重要的合作伙伴呢?”
他一直记得,萧厉说他这个合作者可有可无。他宁长乐绝不愿被人轻视。
宁长乐笑得肆意张扬,好像有光在身上闪烁。
萧厉呆傻地看着,心脏砰砰跳动如鼓,久久难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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