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使知道不可能成功,即使每次都会遍体鳞伤,折情还在这么做。
愚蠢又可怜。
席风忍不住问慕云歌:“来重欢楼之前的事,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慕云歌疑惑地歪歪头:“我从出生就在重欢楼啊。”
席风又问:“那你父母呢?你总不会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你一只纯血赤狐,怎么会出生在这里呢?”
慕云歌被他的一串问题问懵了,半晌才犹豫着开口:“那你是什么意思?”
“你还是问折情去吧。”
慕云歌刚抬屁股要走,一个愉悦轻松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
“问不了了。”白藏笑眯眯地说。
席风回过头,一眼看见他手中鲜血淋漓的一对魔角。
“天魔角可是好东西,尤其他这一对又这么漂亮,刚好给我的新披风做装饰。”白藏满意地欣赏了一番折情的魔角,随手扔进池子里去泡着了。
席风站起来:“你把他杀了?”
白藏耸耸肩膀,不置可否。
席风和折情相识虽然只有这么几天,心中仍觉钝痛惋惜。慕云歌则是一句话没说,直接跑了。
白藏盯着小狐狸离开的地方看了一会儿,才转过脸来,对席风笑道:“玩弄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挖个坑,让他自己跳进去,再看着他在坑底无尽挣扎。”
席风只觉自己从里到外都冷透了。
这个人不可能是他的师尊,不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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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重欢楼(十)
席风不相信。非要论起来,黑白梦境里那个愿意为了救病治人亲自冒险去昆仑裂缝的人,才更像白藏一点。
所以会有两种情况,要么这个楼主确实不是白藏,要么白藏和慕云歌一样,被抹去记忆制成了傀儡。
席风更倾向于后者。毕竟照折情和谢芷含所说,他们两个都无意于楼主之位,那么席风当上楼主的可能性就很高,这个任务大概率不是真正的破境任务。而他和白藏一起进入画境,却成了对立阵营,加上那个奇异的黑白梦境,九重天和怨海,诸多谜团都集中在了白藏身上,这难道不是一个很明显的暗示吗?
席风忽然有一个猜测,他的任务并不是当上楼主,而是拯救失去记忆被控制的白藏。
然而他现在又被白藏用法术禁锢住了,动弹不得。
“你在怕我?”白藏问。
席风冷冷看他:“我怕你干什么。”
“不怕就好……”白藏忽而绽开一个勾魂摄魄的笑,“只有什么都不怕的人,才能颠覆这个天下。”
他把手伸到席风耳边,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
随即,万鬼齐哭,群魔啸叫之声纷至沓来,震得席风耳中轰鸣不止。不久,声音远去,四周安静下来。
席风只觉眼前一暗,待再看清时,竟是回到了斜阳关的家中。
屋内饭香四溢,一个男人在餐桌边忙着布置碗筷,衣摆的竹叶绣花分外眼熟。
他转过来,眨眨眼睛,轻柔叫他:“徒弟。”
席风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只觉得里面全是浆糊。
他怎么回来了?难道白藏已经率先破境了?
“你怎么这副表情?不愿意看见我嘛。”白藏故作委屈,一双眼睛连嗔带怨盯着席风。
“没,没有。”席风咳了两声掩饰掉脸上的不自然,“没想到师尊破境如此之快,是我太蠢笨了。”
“着实蠢笨,该罚。”白藏端起一杯酒递过来,“罚你三杯,认不认?”
席风接过酒杯来,正要递到嘴边,忽而一阵风卷过来,酒杯掉在地上碎了。
席风诧异地看向旁边,一个一身白衣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那,急急对席风喊道:“不能喝!”
“你是谁?”席风问他。
他强行挤到席风和白藏之间去,将席风护在了身后:“我是白虹——那把刀的刀灵。”
刀?
席风想起来了,因为最初进入画境时,白藏没让他带刀,他就从房间里拿了一把横刀暂时防身。这把刀的名字就叫做白虹。
席风迟疑地摸向身后,名为白虹的横刀还在。
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这里根本不是他的家,这里仍然是在画境中。
白虹注意着他的表情变化:“想明白了?”
席风脸色沉沉地点了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得问你自己。”白虹看了白藏一眼,“你看见的一切,都是由你自己决定的。”
“你是说,我想看见谁,就能看见谁?”
这也太离谱了。
可白虹就是点了头,“你试试便知。”
席风闭上眼睛,努力在脑中回想折情的模样。
“四弟啊,这么多好吃的都不叫我,太不够意思了。”折情的声音蓦地从身后传来。
席风不可置信地转过身,但见一身绿衫的折情摇着折扇翩翩而至,笑得灿烂温暖。
席风又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冥想许久。这次他想的人,很特别。
一对夫妻从里屋走出,看起来比席风大不了几岁,却笑着唤他:“风儿,又从哪里贪玩回来啊?快去洗手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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