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白藏没妥协,还是连名带姓叫了人家:“师文。”
“啧。”师文姑娘略有不满,不过也没再说什么,看向旁边的席风,“这是……?”
白藏:“我徒弟。”
“哦。”师文点点头,继续毫不遮掩地将席风细细打量。
她的眼神太过锋利,仿佛能把人看穿,以至于席风感到些许不适,忍不住瞎想起来。
难不成她和白藏……?所以嫌自己在这里碍事?
席风心里顿时酸不拉唧的,扭头对白藏道:“那我先去旁边看看。”
说完逃也似的拔脚就走,结果被白藏一把拉住了手腕:“别走,就呆在这。”
他也很慌,不想一个人面对。
“……”席风下意识看了师文一眼,果然见她的目光里多了些探寻。
“白藏,怎么没见我师弟?”师文又问。
她的眼神有意无意地往下瞟,但白藏像看不见似的,一直没放开席风的手。
席风被白藏抓着,感觉脑子里一阵阵发懵。
其实白藏现在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原地掐诀离开明音岛。
但他不能,所以只好陪着笑脸答话:“芳泽有事,没来。”
师文显然是不肯轻易放过他的,满脸都写着不相信:“他能有什么事?你不会让他上山去采药了吧?我可告诉你啊,我师弟从小就身子骨弱,要不是昆仑太冷不适宜他休养,我们才不让你带他走呢。你要敢欺负他,我昆仑上下三千姐妹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不敢不敢……”白藏连忙摇头,“他是真的有事,最近对音律感兴趣,在学琴呢。”
“真的?”师文半信半疑,眯起眼睛看着白藏。
小姑娘个子不高,气势倒是足,盯得白藏差点就要绷不住。
好在她最后还是信了,不再刁难,让白藏大大松了口气。
不过她走的时候,又分明是故意的,整个人硬是从席风和白藏中间挤过去,使得白藏不得不把席风的手腕放开了。
席风把手收回来,背在身后,悄悄摸了摸白藏握过的地方。
他的手总是凉的,连带席风从手腕处流过的血,也跟着凉了。
听师文的意思,白藏和那个芳泽……
“展芳泽是昆仑宫唯一的男弟子。”大抵是知道席风不会主动问,白藏干脆直接自顾自开始解释。
“三百年前,我把他从昆仑带了出来,之后就再没回去过。师文是师姐,关心他也是人之常情,就是性子急躁了些,你别在意。”
席风等了等,见白藏已经说完了,才干巴巴地点头:“哦。”
完全没解释到正点上。
席风那边一脸郁闷,白藏歪头看了他一会儿,忽而绽开一个笑:“你怎么不问我?”
席风垂着头,声音闷闷的:“问什么。”
“问我和芳泽是什么关系啊。”
他说得坦荡,倒让席风禁不住再次生疑。
难道不是他想的那样?
作者有话要说:
围观看热闹的洛无欢:笨,都说了你师尊是千年老处男了
80、仙缘会(四)
“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即使席风不说,白藏也能把他心思猜得八//九不离十。
“只是我欠芳泽一条命,所以无颜面对师文。”白藏一声轻叹,面露怅然。
席风却听得睁大了眼睛。
展芳泽死了?
“他原本只是想随我学医,我和他又志趣相投,就没有多想,带他离开昆仑,去了南方。
“没想到离开昆仑后,他的身体每况愈下,连我也束手无策,最后还是……
“芳泽怕他的师姐妹们难过,不让我说……所以连骨灰都没能送回故土。”
“师尊。”席风握住白藏的手,“这不是你的错。”
白藏摇摇头:“师文刚才有一句话说错了。昆仑虽冷,却不会影响芳泽休养,相反,只有昆仑灵脉和山上的纯净灵气,才能真正地滋养他的神魂。”
“所以……”
“所以我不该带他出来。”
席风却道:“如果换做是我,我宁可在这人间红尘里短短走一遭,也不愿困在那只有冰雪的昆仑山上修长生。”
白藏微微讶异地看他,随后就笑了:“这样的话,芳泽还真的说过。”
“因为英雄所见略同。”席风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那好吧。”白藏又叹一句,“这么说我也不算太对不起他,毕竟后来我还帮他讨了个老婆。”
“啊?什么?”席风没太明白他的意思,展芳泽不是死了吗?怎么还讨了老婆?
这次白藏却不肯再讲了:“无关紧要的事,不说他了。无欢怎么还没回来?我们去找找吧。”
说完就拉着席风去烤扇贝的摊子了。
原来刚才洛无欢买完扇贝,又看见隔壁的酥山不错,就继续跑去排队买。
“人太多了,哪里都要等。”洛无欢烦躁地说。
“人多是好事。”白藏从他手上拈起一只扇贝闻了闻,递给席风,“第一届仙缘会的时候,只有三位掌门和几个弟子,连口茶都没有,就在昆仑山的一棵长命松底下谈了一天一夜。”
“你怎么知道?”洛无欢问。
白藏微笑:“路过。”
席风吃着香嫩的蒜蓉扇贝,心里非常赞同白藏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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