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瞅瞅紧闭的澡堂大门,还没人出来。
“我要找那个姓萧的,你要是不认识他就找其他猫传话,它们都认识那个人。跟他说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找他,让他马上给我回电话。”
云王甩甩头,喷了梁闲一脸水。
梁闲:“……行吧,我就不该对姚天启的猫抱有幻想。”
他狠狠摸了把布偶的脑袋,急三火四冲出门。
澡堂老板端着姜汤出来的时候正看见梁闲跟猫说话,说着说着好像还翻脸了。这人别是脑子有毛病吧,正常人能把自己钻这么埋汰?正常人能跟猫吵起来?正常人能大冷天穿着又脏又湿的衣服往外跑?
老板嫌弃地把姜汤往空板凳上一放,反正他给煮出来了,人不喝他也不退钱。
他刚要走,盆里的布偶突然软绵绵地“喵”了一声。老板扭头瞧瞧它——一只猫也值得买个盆专门给它洗澡?放他老家,猫都是用来抓老鼠的,长得好看有啥用。
见成功吸引了老板的注意,云王猛地张开嘴巴,发出一声类似老虎的吼叫。
这叫声跟他软萌的长相、弱小的体型反差太大,老板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正撞空板凳上。
滚热的姜汤翻倒,全洒老板那双穿着拖鞋的脚上。
“哎呦。”老板抱着脚丫子一跳一跳去后头冲凉水,云王不慌不忙从水盆里跳出来,甩甩身上的水,蹦跶蹦跶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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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梁闲把脏衣服全扒下来扔垃圾桶里,然后放了一缸热水,给自己舒舒服服泡个澡。不是他想浪费时间,而是他全身都冻僵了,不好好泡一会怕是缓不过来。
他也怕有案子的节骨眼上生病,所以入水前给自己灌了感冒药,又喝了一大杯热水,这才放心钻到水里,眼巴巴盯着放在旁边凳子上的手机。
老萧啊老萧,你赶紧回我电话。
怀揣这份忐忑和焦虑,一夜未眠的梁闲在感冒药的作用下越来越困,趴在浴缸边上迷糊过去了。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梁闲一个激灵,想拿手机接电话,可手却没能抬起来,紧跟着他就感觉整个人像掉进了冰河里,一股冷劲儿直往骨头缝里钻。
他反应一会才意识到自己在浴缸里睡着了,而浴缸的水早凉了。
“要命。”梁闲闭上眼做了几个深呼吸,让大脑率先清醒起来,然后尝试活动又麻又僵的手脚,好半天才从僵直的状态中解脱出来。
来电已经自动挂断,他拿过来一看,是姚天启打过来的。
“喂……我没事,不小心睡着了……不用,我马上就过去。你的猫?我走的时候它还在盆里泡着呢……不见了?你别着急,它肯定能自己找回去……咱局跟前有个宠物店,你去买点常备药备着就行了。”
好不容易打发了因猫失踪而变身话痨的姚天启,梁闲哆嗦着从凉水缸里爬出来,这时候他忽然觉得姚天启的担心是对的,猫是怕冷的生物,那只娇生惯养的布偶浑身湿哒哒跑掉是很容易生病的。
梁闲揉揉生疼的脑瓜子,他一定是大脑还没从缺氧状态中缓过来才会让布偶去传话,要是布偶有点事,他也太对不起自己的救命恩人了。
他又抠了两片感冒药,就着热水吞了,然后换好衣服直奔警局。
刚到市区,手机再次响了,他瞄了一眼,整个人顿时精神了。
“老萧,你在哪呢?”
萧元凌瞅瞅眼前的衣柜,再瞅瞅蹲衣柜旁边挑衣服的白衣男子,有点心虚:“……我在忙。”
梁闲火急火燎把他留下脚印的事说了下,末了提醒道:“你抓紧去我家换一双鞋,换下那双你就放我家,要是姚天启发现了问我,我就说这双鞋的确是被猫穿走的。”
萧元凌瞅瞅脚上的鞋,他还挺喜欢呢,“好。”
梁闲再三嘱咐后挂断电话,揉揉脑壳,更疼了。
他家里,一袭白色镶金袍的云王起身,手里拿着套荧光绿运动服。
萧元凌看了半天,艰难地问:“皇叔,你要穿这件?”
云王也有点嫌弃这颜色,可是没办法,梁闲的身量比他大一点,其他衣服不合身,只有这套运动服貌似洗缩水了,他穿着差不多。
他看看萧元凌,忽然说:“要不凌儿去帮我买身好看的?”
萧元凌严词拒绝:“本王尚未赚到赏金,皇叔还是节省着点好。”
云王拨弄了下橘猫脖子上的钱袋子:“凌儿明明就有钱。”
萧元凌后腿一步,表情跟碰上抢劫的差不多:“皇叔此言差矣,这钱是梁先生给的饭食钱,不能乱用。”
云王的目光滑向萧元凌裤兜的长方凸起:“给我买衣服是乱用,凌儿买手机就是理所当然?”
他幽幽叹气:“我好歹也救了梁闲一命。难道在凌儿眼里,梁闲的命还抵不过一套衣服?”
萧元凌看向他手里那套,底气不足地说:“若非如此,本王也不会让皇叔来这选衣服,皇叔暂且将就一下,待本王赚了赏金便给皇叔买。”
云王也不跟他辩,大大方方退去外衫,套上这身荧光绿,往那一站,就……挺好看的。
他边照镜子边问:“我听四儿说梁闲给了你们不少钱,还说你们花光了可以自取?”
萧元凌立刻挺直腰背:“梁先生的钱也非大风刮来的,还是不要浪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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