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谢思渊用记忆编织的幻境,这对于宗洲来说,应该轻而易举。
“好。”宗洲答应得快,动作也快,扶着凌浅的肩转过身来面对面,倏然一下就将额头与他的抵在一块。
这与其说是幻术,不如说是直接引导凌浅的神魂进入了宗洲的识海。
魔花之渊。
凌浅不是幻境中的旁观者,而是他在记忆中的本人。
因为是宗洲的记忆,他看见的是怀中重伤的宗洲醒来的那一刻。
这男人初醒时美好得像一尊白玉雕琢的神像,纤长微卷的睫毛轻轻一颤,就似蝴蝶的翅膀扑扇着刮过他的心。
他看着宗洲的眼神一定是极深情的,要不然,也不会让宗洲一醒来就微微红了脸。
他将手轻抚过这俊美的脸庞,爱不释手地一下一下描摹着宗洲眉眼,鼻子,再到嘴唇。
他可喜欢这人柔软的薄唇。
以至于不知不觉,一见对方要说话,就主动吻了上去。
这举止有多轻佻,只想想宗洲这样对自己时的心情,就能知晓。
可宗洲定然是不会觉得他轻佻。
二人很快就搂在一起,除去衣物。
一片深紫色的花海,两具雪白的身躯格外显眼,人一动,就有花瓣浪潮一般飞舞。
许多次,还是宗洲关心他累不累,他却不知满足地说着还要。
……
若从前凌浅对男人之间相好的事勉强还算白纸一张,那经过这段记忆,就可谓是浓墨重彩了。
这强烈的刺|激不但关联神魂,就连他赶紧与人分开额头后,都热得一身薄汗。
“我,我那时一定不是我。”凌浅羞耻至极,明明双目失明,还记着捂紧自己的眼睛。
宗洲自然也起了反应,捉住他的手细细含着指尖,低沉迷人的嗓音,说着些正经解惑的话:“是你,但我想,那应该是被魔花激起了心底欲|望的你。”
那不还是他想要做,才会有被魔花影响的可能。
“小浅,世上无圣人,七情六欲在所难免,”
凌浅今夜早些时候,还听师叔说起过师尊自以为能成为没有欲|望的圣人。
但师尊失败了。
他亦是。
“你别这样贴着我,太痒了,我……”凌浅说着痒,实则是心里痒。
不懂这滋味也就罢了,偏是他自己的记忆。
无论感觉还是听觉,一旦恢复到自己的身上,每被人碰到一处,就似被唤醒一处。
可他明明是清醒的,没有鲛人血,也没有魔花在,他依然不想抗拒与身上人共赴妙境。
理智让他推开些,轻声劝说:“现下不合适,你不是说我有孕在身,这样会不会伤到孩子。”
“不会的。”宗洲回了一声,勾起他的膝弯。
凌浅又将人推开些,“不是说好了,是骗人的吗?”
这男人倒好,用唇蹭了蹭他的脸颊,好正经地说:“我轻些,你明日就不用想着怎么骗人不舒服,只消被人一问,都会想起自己夜里的舒服,脸红起来。”
……
……
翌日。
凌浅双目蒙着绸缎,斜倚在软枕上。
真真是,不必人问,就时时想起夜里的事,时时就会脸热起来。
却是听着檀乐自述罪状,末了一句话,让他的心突然一下静了。
“师兄,我今日总算可以说实话了,”檀乐满目忧愁,道,“你怀孕了,与黑龙有关,我可以助你隐瞒宗宫主,有了昨夜那一回,我就能让他相信这孩子是他的。”
……
第29章 带球失踪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凌浅目不能视,用上神识只见这胡言之人,正离他三步远,跪得端正,面容严肃,半点不似作假。
檀乐字字肯定道:“你腹中的鲛珠正孕育着四月的胎儿。”
“我不是说这个。”凌浅昨日已得宗洲安抚,怀孕这事不是不能接受。
但檀乐或许真以为宗洲受了威胁,会瞒着他,才敢说他腹中胎儿的生父另有其人。
“师兄是真的很喜欢宗宫主吧,”檀乐的语气有些不是滋味,“喜欢不是更好吗,师兄腹中的胎儿需要一个能在你孕期灵力尽失的时候,护你们周全的父亲,我骗他认下这胎,总比再去找旁人好。”
凌浅怀中抱着一只白猫,这猫到底不是真的活物,就连他指尖掐紧在皮上也无反应。
檀乐看不见他白绸下的眼睛,自然瞧不出他的情绪。
仍在梗着脖子,严肃说着:“我助他诊断你腹中胎儿时就动过手脚,他感知到的血脉亲缘全都是假的……”
“檀乐。”凌浅的语气已无耐心。
檀乐却偏要说完:“如果我不这么做,他如何会不计代价给你灵力和法宝,他可还会视你如命?可会为了保胎助你救师尊?你过去都可以为了师尊抛弃他……”
“混账!”
砰的一声。
凌浅手中的白猫已然化作玉石砸在檀乐的额头。
鲜红刺目,淌过檀乐半张脸,滴滴落地,血泪一般。
可就是这样的伤,都止不住这人的混账话,“利用他有什么错?”
凌浅遮在白绸下的眼睛半睁开,灰蒙蒙的,并无半点光明。
可这目光是眼前血流满面之人最熟悉不过的审视。
檀乐下意识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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