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澜叹了口气,说道“阿渊”两个字时候,红唇微微张阖,无声无息的重复了一遍,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就好像,她曾念过这两个字无数次。
她确定自己在书里没看过这个名字,但不排除阿渊是个只提过一行字的炮灰路人。
容珩眸子一闪:“阿渊?多大年纪,看得出吗。”
“肯定比我老,生的很高呢!”顾澜比划了一下蒙面人的身高。
容珩慢悠悠上下打量了她一圈,说:“是个男人,都比你高。”
顾澜磨了磨牙:靠,她回去就换增高鞋垫,明天一米八!
她这个身高的确有些矮了,保不齐时间久了,有人会怀疑自己身份。
顾澜沉思了一会儿,说:“如果钱贵妃真敢抓我,我就去东华门门口大喊,贵妃娘娘胸口有一颗红痣。”
容珩瞪大眼睛:“?”
顾澜扬唇一笑,痞气肆意,暧昧的声音轻颤:“珩兄还想知道什么吗,我可以把今晚看见的都告诉你,毕竟好吃不过饺子——”
钱贵妃也算是容珩的嫂子吧。
“滚吧。”
容珩冷冷的吐出两个冰冷的字眼,直接把手里的蜜饯攥碎了。
顾澜在他面前表现的太乖觉,让他忘了传闻中顾小侯爷一片狼藉的名声。
他还用替顾澜担心?
他应该替钱若华担心吧。
容珩的脸黑沉入锅底,不过昏暗之中,顾澜也看不见他到底什么表情。
过了半刻,顾澜问道:“珩兄,明早有馄饨虾饺包子桂花糕,你吃什么?”
容珩下意识回答:“桂花——”
“我什么也不吃!”
他说到一半,差点把舌头咬掉。
顾澜点了点头:“好的,桂花糕,我走啦。”
说完,她也不等容珩反驳,就起身抄起莲花宫灯准备离开。
容珩眉头一拧,想要将手帕还给她,手掌触碰到顾澜肩膀的时候,顾澜正好转过头:“珩兄,你以后受伤了就告诉我,我替你揍人!”
他快速收回手,没有应答,一双幽深的眸淡漠无比。
顾澜对着他笑了笑,然后吹灭了宫灯,重新绑好面罩:“晚安。”
说完,那身影消失在黑夜之中。
容珩垂下眸子,在一片黑暗中凝视着手中的绣帕,半晌,他收好手帕,从衣袖中摸出一把古朴精巧的手弩。
很久很久,容珩才平复被顾澜气得半死的心脏,扬起了手臂。
漆黑天色之中,一道不易察觉的黑光划破天极,发出一声独有的,夜鸟啼鸣似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一名穿着红袍的小太监从潇湘宫门口潜进来,单膝跪在容珩面前:“主子,有何吩咐。”
“去找钱若华身边一个叫‘阿渊’的暗卫,应该是她的姘头,查清楚他的底细,将其除掉。”
容珩负手而立,声音冷而轻。
那个人,看到顾澜的脸了,哪怕只是小半张,也是顾澜为了他,才暴露的。
红袍小太监思索一番,表情有些惊讶:“钱贵妃身边明面上没这个名字——主子发动乌鹊令,就让我等除去一名暗卫?那小酒也能做到。”
他潜伏在皇宫之中,当然知道容珩之前被容祁俊打伤,昨夜又被钱贵妃的人刺杀之事。
然而,面对刺杀这种生死威胁,主子都没发动乌鹊令,今晚却忽然召来了自己,居然,只是让他们去调查除去一个小小的暗卫。
容珩没有说话,神情淡然,红袍小太监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连忙低下头:“属下知晓了。”
小太监领了命,离开前,想起什么似的小声说道:“主子,属下来时候,看见了定远侯府的顾小侯爷,把偏殿的张福迷晕后,揍了一顿......”
容珩听到这话,愣住了。
顾澜临走前,又把张福揍了?
难道,就是因为他说,张福是张奉才派来监视自己的狗?
在小太监震惊的目光中,他唇角忍不住上扬,勾起一抹无可奈何的笑。
小太监瞳孔地震,主子这笑容,怎么越看,越透着几分宠溺呢......
真是见鬼了!
第四十章 不要脸
钟粹宫半夜遭了刺客,钱贵妃身受重伤一事,第二天,就在皇宫里传开了。
“那,刺客抓到了吗?”容允浩好奇的询问顾澜,顺便吃顾澜桌上的杏仁酥。
顾澜趴在桌上,活动着因为打人打多了而发酸的手腕,顺便拍掉容允浩偷吃的小胖手,摇头:“不知道啊,应该是没抓到吧,否则怎么如今还没消息。”
抓是肯定抓到了,她那一下应该能让蒙面男短时间内动弹不得,只是,抓到后,钱贵妃必然是将此事压了下去。
“你再吃下去,今早的圈儿就白跑了,一口杏仁酥,一圈撷芳殿。”顾澜懒洋洋的说。
她受不了小世子各种撒娇打滚,所以这两天早晨打拳扎马步时,就拉上了他。
不过,小世子毕竟年纪太小了,她就让他每天绕着撷芳殿跑两圈,先减肥,打好基础再练武。
容允浩嘴巴里鼓鼓的,听到这话,低头摸了摸自己软嘟嘟的小肚子,把杏仁酥放下了。
“我以后是仗剑江湖的大侠,肯定有吃不完的杏仁酥!现在,现在就先不吃啦,澜哥哥,你吃。”
顾澜嫌弃的盯着他掰了一半,满地掉渣的杏仁酥,声音却很真挚:“容大侠,清理干净,顺便把地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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