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浔身为那个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男子,已经预料到喻霖言知晓此事时的愤怒了。
这次,不能再让事情重蹈覆辙了。
而此时的喻霖言,却是忙着寻找当年的真相,他意识到太子可能知道些什么,不然不可能用侍瞩来对付他们。
于是,他便去了地牢。
虽说是皇家来放囚犯的地方,但也没比今桂城的地牢干净,只是在折磨人上多费了些功夫。
“太子殿下。”喻霖言提着烛火。在狱卒的带领下找到了那位太子。
“喻子寂?”太子抬眼看见他,眼中露出一丝愕然,随即却是变化为愤怒。
“你骗孤?”
“计谋而已,”喻霖言抬眼看着他,“太子若懂得多些,也不至于会落得此般田地。”
地牢内本就昏暗,微弱的烛火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映在喻霖言眼底忽显得有些阴森可怕。
这与太子印象中那个高傲矜贵的青年有太多不同,他背后冒出一丝冷汗:“……你想做什么?”
但他又强自镇定下来,觉得以前喻霖言是故意在自己面前藏拙,背地里却是去帮着周浔。
想到这里,他便忘了自己的处境,开始骂道:
“喻子寂,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是谁的伴读?居然背着主人去找别人摇尾乞怜,我养条狗都比你忠诚。”
“太子怕是误会了,”喻霖言摇了摇头,“殿下何不溺而自照?鸟觅良木而栖,晋王是那根良木,子寂自然是愿意为他效力。”
“毕竟……”喻霖言扯了扯嘴角,“太子殿下可是曾经说过在事成之后要处理喻家的,子寂觉得太子这块木头,大抵不是自己能呆的。”
太子瞳孔一缩,他本是愤怒于喻霖言的言论,可听到后面也明白了些。他算是明白为何喻霖言为何会倒戈了,原来是听见了自己那日同幕僚的对话。
原来如此吗?
他突然激动起来,抓住了铁门:“子寂,我只是对付喻家,并没有要害你的意思。”
喻霖言心里头只觉得恶心,但面上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并没有阻止他说下去。
他要看看这人口中是否能吐出些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喻和那个老东西一直在利用你,”太子道,“我对付他们,也是为了扶持你,可以在朝廷中站稳脚跟。”
“喻家就算把我当做一个棋子,那也是我们喻家内部的事情,子寂自然是要听父命的。”
喻霖言这话说得自己满嘴泛酸,在心里头险些吐出来,但为了继续聊下去,也只能这样。
“子寂,其实喻和他……”话说一半,一阵脚步声突然传来,喻霖言转头看去,便透过隐隐灯火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父亲。”喻霖言有些惋惜,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喻和会出现在这里,但是他知道自己今日怕是不能再问些什么了。
“你怎么在这里?”喻和微微皱眉。
他本来以为喻霖言是被晋王关起来,却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
“帮晋王殿下问些事情。”喻霖言再见自己的这位父亲,心中的崇拜不知不觉已经淡了许多,想起侍瞩所说的事情,心中的疑虑越来越多。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喻霖言的背后冒出冷汗,觉得面前这人在自己面前仿佛带了一层面具。
二十几年的记忆中所以为的那个人……
突然陌生。
应当是侍瞩的话让自己疑神疑鬼的……
喻霖言心中暗自嫌弃自己疑神疑鬼的,面上仍旧是如同以前的恭敬模样。
“晋王让你问什么?”喻和皱眉。
“这殿下不然我和别人说,还请父亲见谅。”喻霖言道。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多问了,”喻和看着两人,“问完了吗?若没问完,我便不打扰了。”
“父亲是要做什么?”喻霖言微微皱眉。
他本以为他来地牢的目的是太子,可如今看来却不是……
难道是……
喻霖言反应过来,眉头拧的更紧了:“父亲是要去找……侍将军?”
“是的,我发现我与他有些误会,如今想要同他说清楚,”喻和道,“上一辈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好好跟着晋王殿下。”
“是。”喻霖言觉得这话有些不对。
跟着?这词用得不太妥当吧?
不过,他也没时间多想,喻和便拿着灯走了。
“你要替晋王问什么?”太子有些警惕地看着喻霖言。
“搪塞之词罢了,”喻霖言摇了摇头,“太子方才想要说什么?”
“……没什么。”太子以为方才之事生出一丝忌惮,他怕喻霖言只是为了从自己口中得知消息,而哄骗自己。
“太子不说也就算了,子寂也不是很想知道。”喻霖言说着转身要走。
他此时也不算很想听太子再说什么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而刚才喻和去找侍瞩……
实在让他难以放心。
“你等等,”太子似是纠结了一番,道,“喻和并不是你亲生父亲!”
听到这话,喻霖言的脚步一顿。
“太子殿下,凡事都要有个依据,”喻霖言冷着脸,“你觉得这种话我会相信吗?”
“不论你相不相信,这是父皇同我说的,”太子看着喻霖言道,“说不准周浔他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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