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吉利斯还有拼劲,那么作为运动员,他就没有真的输掉。
这一天的比赛结束时,排名再次发生易位,张素商落到第二名,而米沙排到第一,但小伙子看起来并不高兴,他心里很清楚,这个第一是占便宜占来了。
但凡张素商换个国籍,这会儿也该拿9个6分了。
本场比赛共有9名裁判。
在回程的路上,有人在后面大叫张素商的名字。
“张桑!苏珊!苏珊!”
有人在背后狂跑,绕到张素商面前停下,喘着气,兴奋的看着他,他是个小个子,看起来一米五出头,穿一身西装,打扮得人模人样。
小个子用英语自我介绍:“您好,张桑,我是日本驻奥地利大使馆的小泽,方才我在观众席看到了您的精彩表演,真是我们亚洲人的骄傲啊。”
张素商面上的笑意渐渐淡去,他礼貌的回道:“谢谢。”
小泽:“我认为以张桑的实力,才应该是短节目的第一名,可惜这些运动项目总对我们黄种人抱有偏见,所以我们更要团结一致……”
张素商正要回一句要团结也不和你们团结,旁边的米沙、卢卡斯、娜斯佳、马克西姆、彼得的脸色就黑了。
尤其是彼得先生,他有个亲哥哥在1904年死在辽东半岛。
娜斯佳一把拉着张素商的胳膊,扯着他往前走:“教练,米沙说要再给你烧水,咱们走吧。”
张素商从善如流的跟着走了,一边走还一边问:“娜斯佳,你觉得附近有意大利炮卖吗?”
卢卡斯一脸懵逼的问:“意大利炮?秋卡教练,这里是维也纳。”
张素商面露遗憾:“真可惜。”
等回到旅馆,他的好徒弟果然给他烧了热水,张素商拿出一包姜粉撒进去,再把脚往水里一放,啊,享受。
米沙有点馋:“教练,我也想泡。”
张素商:“你把脚放进来呗,这盆挺大的,再多放三双脚也行。”
然后卢卡斯的脚也跟着过来了,张素商看过去时,他还嘿嘿的笑:“这水我也有添柴呢。”
三个大男人将脚踩在装满热水的盆子里,一起仰头舒了口气,现场气氛十分温馨。
如果以后俄罗斯花滑国家队出现什么泡脚的传统,张素商绝不无辜。
就在此时,马克西姆又跑过来:“秋卡,又有人要找你。”
张素商懒洋洋的:“什么人啊?”
马克西姆:“个子不高,黄皮肤,说的英语口音有点重。”
张素商听得面露嫌弃:“又是那群小日……子过得不错的日本人?”
他嘿了一声,拿起他随身携带的皮包就要去见人,这包四四方方,乃高品质牛皮所制,正所谓廖莎手中线,秋卡身上衣,临行密密缝,砖头放入包,是居家旅行必备的防身武器。
包里的夹层还放了折叠的水果刀,只要不碰上热武器,张素商有信心在持有此包时突破10人组成的包围圈。
谁知走到了一楼,张素商就发现来人是个穿着素雅的中式长衫的中年人,看起来温文尔雅,一见张素商,便热情的上前:“可是写下《神探伊利亚》与《女飞行员》的秋卡先生?我是驻奥地利大使馆的大使,柳先明。”
张素商立刻将包扔跟过来的米沙怀里,在心里骂马克西姆,什么叫个子不高啊?柳大使明明比那个小泽高了起码10公分呢。
接着他冲过去抓起人家的两只手摇了摇,面上带笑,无比友善:“是,我就是秋卡,柳大使叫我素商就好,我的字是秋璞,您叫字也行。”
对自己人,张素商向来是态度很好的。
柳先明看着这高大健朗的年轻人,和蔼的说道:“老吴给我发了电报,我也一直在注意欧锦赛,先前看了秋璞的比赛,真是提气啊,不想我国竟有如此出色的运动员,原本我们还担心您不惜休刊来比赛,最后没拿到好成绩会影响您的写作状态,现在看您比得这么好,想必待您归俄,《女飞行员》的连载也能恢复正常了。”
张素商:咋走到这里也能碰上催更的……
幸好柳大使很快就转移话题:“秋璞来奥地利后,吃喝可还适应?我听老吴说秋璞喜爱饺子配醋,我这没醋,却有从老家带来的榨菜,很是开胃,秋璞可要?”
柳大使的老家在重庆涪陵。
张素商早受够这一路的伙食了,他热泪盈眶:“要!”
第38章
游子在外时, 碰到个老乡,真就和碰到亲人是一样的。
柳大使人特别好,不仅带来了榨菜, 还提着两斤白面, 借着旅馆的厨房要给自家运动健儿煮面条改善伙食,在这年头有白面吃是真的奢侈,张素商心里特别领他的情。
于是张素商在1927年的1月, 在奥地利维也纳吃到了非常正宗的重庆小面。
红油飘在汤上,白白的面条在汤里沉浮, 用竹筷挑起面条放入口中,油辣子的香气与面食劲道的口感,一起带来至高无上的味觉享受。
张素商:啊,这就是天堂吗。
他那被一个月的火车削掉的胃口终于彻底回归了,据柳大使说, 他家都是他做饭,两个儿子都被养得壮壮的,可惜奥地利找不到材料,不然他还能给张素商整个火锅。
听说他做的脑花是一绝。
柳大使早听说这些锻炼身体的人饭量大,但看到张素商一个人干掉了两斤面条后,他还是忍不住感叹:“年轻就是好,我30岁后就没这个饭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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