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倦是纯净的天边月,甘甜的山涧泉,清冽花下酒。让他神驰向往,想要狠狠去占有、在这张白纸上肆意洒下笔墨,痕迹张扬。
如若谢倦是丹青墨画,他偏要做着这画卷里唯一一抹艳色。
贺北燃起的火又延烧进谢倦身上,他猛然翻身,把谢倦支撑在身后的双手压弯,使他迫不得已平躺在桌案上。
谢倦神色无措、讶然。但少年的吻已经落下来,在他的唇上辗转留恋,一次又一次烙下深刻印记。
头顶的霞光刺进谢倦眼里,他双手攥紧衣袖,紧张使他颤抖。
他甚至觉得自己有些丢脸,该如何回应贺北,能让他也感觉到......愉悦?
在傍晚霞光下与自己的师弟不顾纲常,做此等禁忌之事,他的身体竟然前所未有出现了一丝热意。
不再只是慌乱。
或许是山洞那一晚贺北与他打破更多界限,他心里的排斥情绪被研磨,只剩下怯意。
桌案上的医书摔落在地,四散凌乱,漫天霞光抵不过贺北一腔热烈。
两人如同沸雪煮酒,不知道谁把谁的理智拉下。
采撷完毕,贺北抬首看向谢倦。对方唇若雪樱,玉肌透红,他觉得故人比花香,再低头轻吻一下,意犹未尽。
谢倦不敢再睁眼去看贺北,他侧过头去,让发丝遮盖住他半边容颜。
“我们很奇怪。”谢倦的声音闷闷传来。
贺北替谢倦把敞开的衣领收紧,垂头看他,发丝散落在谢倦脖颈间,扫的他有些痒痒。
“有什么奇怪?我们开心就行了。”
谢倦这才想起贺北是即时行乐主义,但是他不一样,因此又要消化许久。
“我太放纵你。”谢倦此时后悔起来,为什么去承受而不是制止?但是他们做过比这个还亲密的事。如果他方才忽然破坏氛围,贺北会不高兴吧?
贺北在谢倦耳畔软语,声音低沉又酥进谢倦心里:“师兄最宠我。”
谢倦把头埋进自己的臂弯,不再说话。
贺北看向窗外。
窗外的宽阔庭院内,不远处的某颗雪樱树下,一双目光寡淡的褐色眼眸与他恰巧对上。
对方的眼色渐渐变得有些审视的意味,贺北感到不适,自己的神情跟着骤然僵冷,变得阴婺。
这个银溯他从上一世就有些看不透。他看不透的,规划为危险一类,并且厌恶。
贺北把窗户“啪”地关上。
银溯望着那扇忽而紧闭的窗,眼底结霜,头顶纷纷而落的樱花被他反衬托的宛若苍凉白雪。
—
惟城几乎包揽了中州内陆近来江湖的所有谈资。
前一天,贺宗师之子当街劫持银二少爷刚落下帷幕。第二日,街头巷尾,新的风声又起。
——“听说了吗,昨夜城北郭家少爷失踪,今早尸体被发现在码头,死的凄惨,都成人干了.......”
“唔,吓人。”
“死就死了,郭家子的名声你又不是不知道,恶霸一个,就当老天为名除害。”
“不会是魔教的人干的吧?”
“魔教?咱们惟城有云顶之巅护着,魔教敢来造次?我看像是海怪,死的那样子也不像是人能干出来的吧?”
“我倒是觉得还是魔教可能性大一些。听说魔教就在那春雷山,你说他们会不会攻进惟城,真武大会那一出,你说他们有什么不敢做?”
“我倒是宁可是海怪,你这般说,我不敢在外面多待了,先回家.....”
.......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啵唧一口!
第042章 无眠
谢倦一夜无梦, 算是睡了一个好觉。他早早的醒来,便到客房楼下的庭院里以花枝拟剑,修习武功。
他一边练剑脑海里却一边在想,他和贺北现在的关系处境算是什么?
贺北喜欢他, 他喜欢......贺北吗?到底是师兄弟之情, 还是别的。
谢倦有些心乱如麻, 思想开始不受控制。他为了抒发情绪,练出的招法要比寻常更加凌厉,刺出的剑芒如星似雨。一身烟青竹衣穿梭在花林间, 身法似轻燕,气势可破云,欲要斩断红尘烦恼事。
“哇,好厉害呀!”一位少年在不远处鼓掌称赞他。
谢倦停下时抱拳表示客气。
“你就是贺宗师之子?”少年一身华贵材质的银灰衣袍,面容英俊, 眉目明朗, 对他说话的语气亲切。
“不, 在下凤语剑庄弟子,谢倦。”谢倦将花枝收回腰间,才发现那不是沉雪剑。腰间无故插着一枝雪樱, 倒是衬得他有几分仙气。
“在下银辰,是这惟城的少城主,银家大少爷。”
谢倦又恭敬行一礼:“原是银少城主, 幸会。”
谢倦瞧着这银辰个子虽不如他高, 却也是身姿挺拔, 神采斐然, 与他弟弟截然不同。
银辰又走近一些:“谢大侠多大了, 看上去与我差不多。”
谢倦面色冷清:“二十二。”
银辰讶然:“唔, 比我大七岁呢......”
“那我叫你谢哥哥可好!”银辰咧开嘴笑的时候有些微憨,看上去像是个没心机的。
“与我最小的师弟一般大。”谢倦指的是祁年。
银辰思索着:“二十二岁,可否婚配?”
谢倦摇头:“不曾。”
“谢哥哥长这么好看,也不愁没人喜欢是吧。”银辰丝毫不避讳地打量谢倦的容颜,眼眸微微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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