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贺北心里更加不爽,披着羊皮的猛兽让他忍不住想要撕扯掉对方身上的伪装。
“恶心,松开我。”
“你先松开。”
“你先。”
“你先。”
争执间,两人撕扯扭打起来。
一阵混乱过后,两人愣是在寒池之中纠缠的大汗淋漓,浑身青紫。
可君的衣物被贺北撕扯到腰间。
贺北真没想到可君的身板穿衣服的时候瞧上去柔柔弱弱,失去衣物的身体,肌肉块块分明,不似他的蓬勃饱满,却是精瘦挺拔,线条明朗。
除却这些,更让贺北惊讶的是,可君的身上有许多大大小小的伤疤,有剑痕、有箭孔,右臂上,还有一块范围极大的刺青。
刺青的图案是一条蜿蜒沸腾的青蛇,张扬可怖,阴冷诡异。
可君侧过身子,回眸道:“怎样,你有的东西我也有。所以,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很久没有抒发过欲望,你是头一个让我心动的。”
这个时候的贺北还不明白很久是多久。
贺北心中除却恶寒,还有一丝惊愕。
明明对方只有二十岁,所以贺北不禁好奇他二十岁以前到底经历过什么?
可君的神色已经松弛下来,贺北依然对他戒备颇深。
可君摇摇头:“没有平白无故的喜欢。”
“有的时候,真的想对着你一口咬下去,看看你是什么味道的。像不像凤语剑庄你递给我的那碗雪梨粥,甜的要命。“
“我们以前见过,可能......你已经忘了,在你小时候。”
“打住。”这一连串的话,贺北不想再听可君继续说下去,他神情漠然:“我不记得了。不是谁都配让我记得。”
贺北隔着烟雾,看到可君的神色渐冷下去。
“何人在此?”守在寒池附近的守卫听到响动,前来查看。
可君游动到贺北身前,半遮住贺北的身影,清清嗓音,道:“是我,北府神殿,可君。”
浓雾外的守卫立马恭敬道:“原是可君姑娘,是在下唐突冒犯,姑娘继续。”
待守卫走远,贺北讽道:“你在银家混的可以,竟然可以随意出入这寒池。”
可君调笑道:“以后你若还想来,可以找我。”
“不必,折寿。”
贺北跳上岸去,开始穿戴衣物。披散的发还在滴答着水珠,染湿红衫。
可君望着少年离去的鲜艳背影,捧起一抹池水,刺骨寒凉的冰水从指缝间流出,他垂下眼眸,漆黑的瞳仁似是含着浓稠化不开的墨,幽深不见底,他终是自道一句:“水流花谢两无情。”
上一世,当贺北发现可君是男人,还是他刚入北府一月时。经脉决断的他不肯认命,强行利用修炼武功,结果走火入魔,受了极重的内伤。
那时的可君已入宗师之境,谢倦的能力不够,只得求来可君,让他来替贺北来疗愈内伤。
昏迷在床榻上的,贺北浑身发热,如同一只烧着的火炉。
可君每日午时都会准时来替他疗伤,第四日时,贺北的热度便已经渐渐消退,只是意识还不算清醒。
意识不清醒的时候,贺北嘴里都在喊着谢倦的名字。
贺北着实不算安分,有人替他疗伤,他依然浑身戒备,碰不得,摸不得。喜欢胡乱挣扎,可君为了让人安分,总是将人用绳索禁锢起来,这一点,他征求过谢倦意见。
但贺北的力气比他大的多,有时候依然会误伤可君,可君常常被他搞得火冒三丈,谢倦在旁边看着他又得忍着,常常觉得自己是不是上辈子欠此人什么。
贺北体内的浊气上蹿下跳同他本人一般极不规矩,可君有几次都没稳住,整个人的气息都被贺北所牵带着搅乱。
狭小昏暗的房间里,疗愈不能中断,否则疗伤者与被疗伤者都会负伤。
迷迷糊糊之中,贺北感觉到有人正在他耳边急促的呼吸,吐着热气,他半阖开眼眸,侧头看去,对上一双眼眶含红的漆黑瞳仁。
他的手腕被可君控制在掌心,无法动弹,意识混沌间,被束缚牵制的感觉让他生起一阵怒火,挣扎反抗中,挣断绳索,转身将可君扑倒。
本就是昏暗狭小的空间,可君作为疗愈者被打断,理所当然——怒火直升,两人在床上扭打在一起,互相扭扯着衣物,贺北无意着手就覆上对方平坦的胸膛,在混乱中应对上可君那张脸时,整个人的内心世界一瞬崩塌。
他骑坐在可君身上,与可君扭打着。一个陷入疯魔的人力气大的出奇。而当贺北意识到身下的人居然对他有了反应,也在一瞬清醒。
最后可君黑着脸出手封住了贺北的穴位,贺北无法再放肆。
也是从那一天起,贺北更加厌恶可君,而可君对他的态度,开始充满挑衅与玩味。
伴随着谢倦与可君愈走愈近,让贺北更加苦恼。因为知道可君是男人以后,可君对他的威胁似乎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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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被情敌胡搅蛮缠这件事情,贺北并不打算告诉谢倦。
谢倦恰好碰上从寒池归来的贺北,见他头发半干不湿,还有些疑惑。
“去哪了?”
贺北神色略微有一丝不自然:“进屋说。”
说着,连搂带推把谢倦拐进自己的寝卧。
贺北将他偷偷跑去寒池修炼的事情告诉谢倦,自然抹去可君与他那段并不愉快的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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