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能叫他觉得自己以完全不搭理他,毕竟寄人篱下,一旦自尊心作祟,物极必反,走了怎么办?
不过她私心估摸着,即便她彻底不搭理裴煜,短期内,裴煜也不会走。
毕竟感情这回事,不就是谁看得重,谁胆子小吗?但凡他不想失去她,都不会选择一走了之,一旦自己不去找他了呢?他不敢赌。
婢女行礼去办,萧栖迟则用了些晚膳后,便去沐浴更衣,而后直接去了许上云房里。
中秋已过,夜里也渐渐凉了下来,萧栖迟夜里出门时,已裹上了披风,也愈发贪恋窝在许上云怀里的温暖。
亥时刚过没多久,公主府侧面的门便悄然打开,许上云下马回来。
他心里惦记着今日营地外所见,心里总觉得泛着一股无法压制的动荡,夹杂着无法言喻的甜蜜,非见到她不能平息。
许上云步子很快,疾走兼慢跑,很快就回到了自己房中。而屋内的萧栖迟,也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往门外迎来。
许上云推开门的一瞬间,便见萧栖迟已到了他面前,并张开了手臂,面上挂着极纯净的笑容。他顺势俯身,将萧栖迟抱进了怀中,萧栖迟抱紧他的脖子,两条腿就缠上他的腰。
她身上的苏合香气息扑面而来,同怀中的重量一起灌进他的心里。他用腿关上门,抱着萧栖迟就往屋里走去,仰头看着她的脸,笑问道:“殿下今日怎么想起来营地外?”
萧栖迟双臂圈着他的脖子,微微侧头,笑道:“想你调去营中已有些时日,我却还不知你在营中每日都做些什么。这几日恰好不必搭理裴煜,便想去瞧瞧你。”
许上云将她抱至内室,放在榻上,而后卸下盔甲,看着榻上侧腿而坐的她,笑笑道:“殿下稍等,臣去沐浴。”她身上那么好闻,他想先沐浴后,再跟她说话。
正欲离开,萧栖迟却拉住了他的手,说道:“别用冷水,入秋了,越来越冷。”
许上云明白她如今很怕冷,虽不知是什么缘故,也知用冷水,身上带出来的寒气会吓着她,便点头应下,进了净室。
半晌后,许上云换了衣服出来,边擦头发,边在塌边坐下,向萧栖迟问道:“六殿下近日得罪了殿下吗?”
萧栖迟微一挑眉,膝行上前,从他手里取过棉巾,拉转他的肩头,亲自给他擦头发,而后道:“时候到了,没得罪也得让他得罪。你呢,这些日子如何,那三千轻骑听话吗?”
她纤细的手,隔着棉巾温柔的从他发间拂过,许上云心头愈暖,笑着回道:“尚好,毕竟我刚去营里,还与他们不熟。”
萧栖迟闻言,不屑道:“若有不听话的,杀鸡儆猴。”
许上云闻言微愣,转瞬便也能理解,她如今所行确实会这么做,只道:“殿下放心,臣心里有数。”眼下还不到杀鸡儆猴的程度。
许上云伸手握住萧栖迟给他擦发的手,侧身将她拉至怀中,萧栖迟便也顺势坐在了他的腿上。
他取下萧栖迟手里的棉巾,搭在架子上,凝视着她的脸,指背拂上她的脸颊,喉结微动,而后道:“今日在营中见殿下在营外,臣很高兴。殿下走后,等着回来见殿下这段时间,当真度日如年。”
萧栖迟窝在他的怀里,与他四目相对,忽就觉心跳遗落了半拍,脸也跟着发烫,眼神都开始有些躲闪,不敢再直视他。
许上云见此,似是意识到什么,心跳亦快了起来。她微有些紊乱的呼吸,就落在他的唇边。
他望着近在咫尺的萧栖迟,低语道:“殿下为何不敢看臣?”声音被一丝情.欲所裹挟,低哑而又充满渴望。如落进山间深潭内的石子,顷刻间便荡起悠远又清晰的波澜。
萧栖迟听着他这般声音,忽觉脑海中出现一片白,竟是连遮掩都不会了,手不自觉将他衣领攥得更紧。
前世他历风尘而来的画面,那日挂着一身猫,跟她说以后再也不必怕老鼠的画面,都一一从她心间闪过。前世与今生交杂变幻,眸光似沉在梦境里,她喃喃轻唤:“上云……”
对方心里有没有你,人往往皆有所察觉,她躲避他的眼睛,但身子却更贴近他,还有近在咫尺她紊乱的气息……那他是否,可以肖想的再多一点?
念及此,许上云头不由俯得更低,唇锋已是碰到她柔软的唇,整个人如被闪电击中,意识有一瞬的空白。他微离,她如星般的眸正紧锁着他,脸颊上的绯红如梅落雪,这一刻他意识到,他期盼已久的东西,或许正在一点点的拥有。
许上云再次靠近,阖目紧紧贴上她的唇。半日盼归的急切,终在此时拥有了一个属于它的落点,双臂一点点将她抱紧,撬开她的薄软的唇,小心翼翼的试图试探。却不想,近乎是同时,便已等来她的回应,随即身子一重,被她缠着脖子拽进了榻里。
她身上苏合香的芬芳,好似化作春日一场缠绵的细雨,绵密而铺天盖地的打在他的身上,又似星星火苗落进冬日干枯的草原中,顷刻间撩起熊熊烈火。
尚存的一丝理智,及时制止他,离唇起身,眸光却不住的在她微红的脸颊上流连。萧栖迟唇边漾开一个笑意,气息仍是不稳,“哥哥,你离不开我了,是吧?”
许上云失笑,脸埋进她的发间,“便是殿下赶臣走,也离不开了。”
秋夜的凉寒渐来,萧栖迟缩进了他滚烫的怀中。纵然她从前同旁人有过很深的纠葛,但今生既己许了他,便是他的。只要他不似裴煜那般背叛,她便再无旁人,这是她于爱唯一的信仰,等他随时来取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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