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淮配合地举起了圣旨,问:“要打开瞧瞧吗?”
“淮王既然敢将圣旨拿出来,我等自然敢看,皇上病危,淮王殿下和王妃丝毫不见难过,反倒一心阻拦我等探望皇上,莫不是想趁机揽权不成?”
这个点抓的好,瞬间得了好些附和,甚至已经开始给萧北淮扣下毒的帽子了。
他们说的起劲儿,萧北淮和苏景清便又听了会儿,等这些人质问他们还有何话说时,萧北淮缓缓笑了,凌厉的眼神直视那个说是他下毒的官员,“本王何时说过父皇病危是因为中毒了?”
“高大人知道比本王还多啊。”
对外只说突然病危,命悬一线,可没说过是因为中毒。
这般不打自招,不骂一声蠢都对不起高大人那没用过的脑子。
“怎么可能,下官明明听到的就是中毒,”被萧北淮点名的高大人慌忙去看其他人,却见方才“并肩作战”的同僚们纷纷避开了视线。
他一颗心直往下落,仔细回想听到的话,的确没人提过天子中毒,从头到尾只有病危二字。
其他人急着同他撇清关系,他却还得想办法为自己辩驳开脱,“下官…许是下官听错了,下官只是猜测,皇上昨日早朝时还好好的,突然病危,下官便以为是有人想下毒害皇上。”
“是吗?”萧北淮接了话,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但有了这么个小插曲,方才言之凿凿给萧北淮扣帽子的人底气顿时降了一半。
萧北淮又继续反驳他们揽权的话,“本王想要什么父皇不肯给,你们觉得本王想揽权会用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手段?”
“你们自己愚蠢,可别拉本王下水。”
一群人因为萧北淮的话脸色变得难看。
这时,张锡儒站了出来,“淮王殿下,诸位大人也是忧心皇上,还请王爷能告知下官们皇上到底如何了,还有诸多大事等着皇上定夺,满朝文武都需要皇上……”
萧北淮打断他的话,“既然事事都要父皇定夺,那要你们做什么?领了朝廷的俸禄养家,然后转头给本王扣一顶杀父的帽子?”
“做不好就别做,这大雍不是找不出能人来,朝廷更不是非你们不可!”
张锡儒刚伸出脚试探就被萧北淮给驳了回去,张锡儒脸色微变,眼中染上狠戾,这个淮王,怎们还没死!
萧北淮把圣旨扔给一同跟出来的太监,吩咐道:“念给他们听。”
太监是天子身边伺候的人,识字的,便将圣旨念了出来。
听到圣旨上称淮王为太子,还要他监国的话,这些大臣们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十分有趣。
最主要的是,事情跟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淮王两口子的态度,让他们分不清天子到底有没有中毒,既怕天子没中毒,又担心天子中毒了淮王当真一点都不在乎。
不管哪样,事情都很难办。
众人在心里揣摩,宣完圣旨,萧北淮也直接下了命令,“各位大人做事记得仔细些,不然出了错,本王可不会手软。”
既是命令,也是明晃晃的威胁。
一群人也不敢说什么,只能点头称是,萧北淮赶他们走,还不能赖着不走。
也唯有徐阁老留下,又问了萧北淮几句,“还请王爷告知,皇上情况到底如何了?”
萧北淮道:“阁老做好王妃交待的事便好。”
徐阁老什么也没问出来,最后失望的走了。
等出了宫门,那儿还有一群等着他追问情况的人。
“本官不知,淮王殿下不肯说,各位同僚做好分内之事便好。”
说完,拨开人群走了,不是一路人,也不必说太多。
这边没问出来,有人急了,往张锡儒身边凑,“阁老,现在如何是好?”
张锡儒闷着头没说话,走到这一步他也无需再隐藏,计划有变,不能再用解药换从衢州被抓往京都的人了。
往前走了许久,张锡儒才道:“杀了吧。”
“啊?”身边跟着的官员一时没听明白。
张锡儒并未回答他,转过身上了马车,回家就让人叫来儿子,“把衢州来的那些人杀了,人不能到京都。”
他儿子亦不解,“父亲,为何要这样做,那都是张家人。”
“因为棋差一招,又输了。”
他重重叹息一声,“天子没中毒。”
“可不是…”儿子本想说不是说了万无一失吗,怎么就没成呢。
张锡儒自己也没想明白,毒下得那般隐秘,还是分开下的,怎么天子就没事了。
毒分两种,一半在香,一半在汤匙上。
吸入毒香,再沾到被毒药浸泡过一天一晚的汤匙,毒会立入骨血,非解药不能解。
那是专门让人做的,一共就够用两次,他算着天子一次,淮王一次,天子这次却没成。
可惜了他安排在御膳房和天子身边伺候的人。
“这一计不成,那接下来怎么办?”儿子神色担忧。
自从淮王腾出手来对付他们后,他们就节节败退,处处不顺。
“不然儿子命人夜袭淮王府,直接一把火将淮王府烧个干净?”
张锡儒听完笑了,“你掘皇陵,淮王能挖张家祖坟,你烧淮王府,他会不动张家?”
“这不行那也不行,那要怎么办?”儿子也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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