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当不当真,弟子也无所谓。可师尊不能把弟子做的说的当玩笑。”
“你还说不是在玩闹,哪对师徒会做出不伦之事,别说如今不行,古往今来就不可以!”柏青霄想起这个,胸腔没来由积了一股气, 是发散不得的郁闷, 说不清道不明的燥意。
他原本觉得自己性格还不错, 现在被裴庚弄得像个火药桶,一点就炸。
“为师把你拉扯大,教你本事,本还指望你带我飞!结果你居然和我说,你想……咳咳!”
柏青霄还有点脸,说不出那几个字。
裴庚却敢说,“没事的,师尊。你嫁给弟子,弟子也能带您飞,还能让您骑身上,飞哪都行。”
“你、孽徒!”柏青霄甩开他的手,一时急的语无伦次,“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是你爹!”
“噢!”裴庚恍然大悟,眼里冒光,十分兴奋,“那不是更刺激了吗?”
柏青霄:……
他至今不知道,自己当初到底收了个什么玩意。
柏青霄直接把人丢在剑派门口,火急火燎转身就跑,背影充满了落荒而逃的味道。
裴庚装出的插科打诨的喜色,在柏青霄离去后消散的一干二净。他耷拉着肩,还舍不得就这么走,站在剑派门口,定定看着柏青霄的身形离去。
那青色的一点很快消失在云层间,不见了。
他还是在思考那个问题。
他进一步,师尊就退一步,怎么都走不到对方边上去。有时候他也恨自己的嘴巴,总是笨的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只能追着师尊说出心里最直白的感受。
他在师尊身上学到不少东西,可没有一个教他怎么正儿八经地追求心上人,也没人告诉他应该怎么做,怎么做都好像充满一股无力感。
裴庚有照过镜子,他觉得自己长得并不算差。师尊也夸过他天赋极好。
师尊需要灵石炼丹,还经常炸炉,他以后也能赚很多灵石给师尊的。而且再往前一点,他和师尊明明相处的也很不错。
其实他也可以选择一直对师尊好,一直好到师尊离不开他,日久生情。可裴庚也怕,怕生的是亲情,是温情。到时候师尊真心实意把他只当做一个弟子,那就更难扭转了。
天天喊他‘小孩’,但其实裴庚认识柏青霄的时候年龄就已经十九岁了,这年龄在凡人里已经是可以当爹。
柏青霄脸看着年轻,人也很风趣。裴庚很早就曾说过,有时候他会更想把柏青霄当做自己的兄长之类的角色,而不是说什么父母爷爷奶奶祖宗这样的长辈。
他是当真这么想的——哪怕柏青霄觉得自己可以做他祖宗。
两个人的思维立场截然不同。
裴庚从没有什么师徒恋情是不伦的认识——也许与他才进修真界不过几年的经历有关——他始终无法理解师徒间的因果难道一定要比作父母长辈吗?
为什么不能是恋人呢?
所以师尊到底为什么对他的告白避之不及?
难道是……修为吗?也是,他区区一个金丹,这样的修为,哪里配得上一位元婴真人。
裴庚自认为在重重困境里窥的一丝通透,并且顺着这偏僻小路越走越远,思路越来越开阔。
也对,若他修为足够,师尊想必就不会再这么轻易把他抛下了。
从拜师开始,裴庚就想不通,为什么他常年处于有师尊却经常被师尊扔下的场面。
师尊的理由总是显得十分有说服力,要炼丹、要去出诊、有事等等。
然后把他单独撇下,自己跑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裴庚表情凝重。
如果他修为足够,是不是就能把师尊绑在身边了?师尊被绑住的模样想必很好看,就像再遇见国师宗措那日,就像那条锁仙链。
对了,那锁仙链,师尊挣不开,只能用他的剑削开。那锁仙链至今应该还被留在山洞里。毕竟除了他们两人,没人知道那条被遗忘的锁仙链。
裴庚开始打起了那链子的主意。
不不不,现在要紧的事情是怎么早日提高修为。他必须尽早把修为提升到和师尊差不多才行。裴庚摇摇头,转身默不吭声往牌匾内走去,思考着问题。
苍穹剑派的门口人来人往,自然也就有说话声。
一对师兄妹路过裴庚身边。
矮的那个愁眉苦脸,“这次云天秘境开启,我修为不够,恐怕进不去了。那里头足年的灵草灵兽特别多,好可惜。”
高个子安慰她,“没事的师妹,云天秘境是剑派弟子独有历练之所,你可以等下一次开启。况且师兄这次也去,你看你需要点什么,我给你找找?”
云天秘境?足年的灵草灵兽?
裴庚停住了脚步,侧首。
柏青霄回到忘忧堂,找到绯星,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要闭关。”
第二句话,“出关后渡劫。”
最后,“忘忧堂有没有合适的地方?”
绯星被他这信息量极大的三句话连着砸下来,懵了。
闭关需要清净无人打扰。
而渡劫时万不能有别的修士在场,每个修士的劫雷都是一定的,若有别的修士在场相处,劫雷只会增多,最后一起死的概率更大。
因而遇见劫雷,大多数修士都会避开。
绯星回过神来,自是惊喜不已,“师叔!您要渡劫了!您放心,师侄这就下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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