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似乎在默念什么,徐复屏气凝神,听到他在念叨数字,似乎在等什么人的到来。
徐复用灵识扫过附近,没有发现异样,蓦地,他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行为异常。
不遵从师命寻找圣墟之地,竟然在此饶有兴趣地观察一个恶人。
徐复心底立即念起静心咒,心中想道,我只是看着他,不与他交谈,不会有什么事发生。
良久,温故熬不住,真的睡着了,呼吸悠长安稳,在寂静的黑夜里清晰。
天边露出一抹晕黄,晨间的阳光穿透黑雾,洒在苍翠的树梢上。
层林深处之中鸟鸣清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温故终于动了,他从地上站起来,乌黑的眼睛蓦然圆睁,似乎是很惊奇清晨的阳光。
“完了,完了……”
温故半张开削薄嘴唇,喃喃地念着。
此时,丛林最深处,几个身披黑色斗篷,脸上戴着火莲面具的人正跪在地上。
为首的男人负手而立,身量极高,手足皆戴着乌银的佛珠,上半身赤裸只着一件单薄袈裟,露出结实挺拔的手臂。
“禀告圣君,玄月宗七名弟子已尽入彀中。”
被称为圣君的男人哼笑一声,望向郁郁丛林,“很好,你们几个把他们引入城中,等待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那……萧老道若是插手该如何是好?”
“不必担心,我已部下天罗地网,他若敢进来,我叫他有来无回!”圣君说完,伸出舌头舔舔嘴唇,慵懒地道:“我已经很久没尝过修道者的血了,这萧老道修为高升,他的血一定很补。”
“圣君,不知属下可有口福,也能分一杯羹?”
圣君仰起脸大笑,缓缓舒展身体,“你们若是擒住那几个小孩,便任由你们处置,听说道修的女人可是很美呢!”
“对了,元九渊留一口气。”圣君说罢,低声道:“此次便是为他而来,魔君要亲手宰了他,以绝后患。”
“属下明白!”
圣君似是到什么,“记住,不要拖到夜里,这座城中很……古怪,白日速战速决。”
……
余宁市。
元九渊眯起眼睛,定定望着手机时间。
凌晨十二点半。
墙上的钟表显示同一时间,他定定地望着滚动的时针,一秒一秒,许久后他蓦然站起来。
难道温故出事了么?元九渊微微闭上眼,很想唤出鬼罗汉询问,但相隔两个世界,这个世界灵力微薄,无从入手。
若是他自己的身体,此刻眸底红海翻腾,元九渊深吸一口气,抄起手机装进外套口袋,准备出门,去看看外面的时间。
门外响起门铃声。
元九渊拉开门,是温故姘头,那个叫商则的,很放荡的男人。
商则手肘压在门框上,灰色衬衫扣子半解,露出一片紧实的皮肤,手里拿着一瓶红酒,挑起个轻佻的笑容,“温故,有没有想我?”
元九渊嗅到浓郁的香味,像是发情期公狗在释放信号,他半掩住鼻子,向后退一步。
商则本身帅气风流,经过一番精心的打扮,帅得像明星一样,他不信今天软硬皆施,把温故搞不上床。
这是他总结失败经验之后,得出的唯一可行方法,他和温故熟悉,清楚温故从来没交过男朋友,还是一个小雏儿。
以前温故很主动,经常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像个乖乖的小狗,商则心里明白,他想睡温故,随时都可以,只要他提出来,温故不敢不听他的话。
可他一直没提出来,因为觉得很麻烦,温故这种人,表面温顺,骨子里很倔,一旦沾上了就黏着他不放,俗称玩不起。
商则想多玩几年,现在还不是收心的时候,所以一直吊着温故,等一天不想玩了,就把他收入囊中。
“想不想喝酒?”商则走进门,径直来到酒柜,取下两个红酒杯。
元九渊合上门,靠在桌沿上,半抱着手臂瞧他。
商则莫名觉得,他的眼神藏着敌意,背后爬上一阵刺骨寒意,随即摇摇头,递过暗红荡漾的红酒杯,“我已经和未婚妻退婚了,也不和那些人联络了,现在我的心里只有你。”
“如何退婚的?”元九渊问道。
商则了然地笑了,温故果然还是在乎他的,今天晚上胜券在握,“我又不喜欢女人,未婚妻早盼着我退婚,提出来她就同意了。”
元九渊的下颚绷紧,若是回去,他要写下退婚书递给滕紫芝。
商则缓缓凑近,低笑道:“怎么不喝酒?嗯?你怕我给下春药?”
元九渊斜睨他眼,端起红酒杯一饮而尽。
作为情场浪子,商则调情手段信手拈来,含着笑静静地望他,“你的嘴唇看上去很软,有人亲过么?”
元九渊不为所动,听过比这更过分的话,修真界有妖人采阳补阴,见了他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解馋,说起浪荡话可比商则露骨多了。
商则在元九渊的眼里,和那些采阳补阴的妖人差不多。
“你在想什么呢?”商则手指轻轻抵在他的额角,低声问道:“是不是在想我?”
元九渊想,很想给他一拳,一想到商则平日里与温故这般的浓情蜜意,他心中隐隐不快,看商则越来越不顺眼。
“我想你离我远点。”元九渊推开他的手,淡然吐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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