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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你的世界没有了林向岚,没有了林落,你也要好好的。
    好好地活着,好好地生活。
    说完了这句话,他疲惫地合上双眼。
    意识朦胧之间,他听到外面有人惊恐地惊叫。
    “有人跳楼了!”
    他好像明白了,那个所谓的还有一个要处理是什么意思。
    这注定是个满是血光的夜晚。
    他觉得自己被顾言琛抱起,手却无力地垂落了下来,头也向后不可控制地仰去。
    四周似乎是嘈杂的,有好多的人,他听不清,也睁不开双眼。
    那种感觉像是坠下了深渊,又觉得意识像是一根风筝,逐渐想要飘远。
    顾言琛好像哭了,要么怎么会有微凉的液体滴落在他的皮肤上?
    那就是他陷入黑暗之中的最后记忆。
    从那一夜起,他陷入了长久的昏迷,直至最后……
    林落不复存在,现在活着的只有沈君辞。
    他也曾经去打听了那一晚的情况,坠楼而死的是周辰。
    一个完美的替罪羊。
    同学们各奔了东西,唯一知道一点真相的班长迅速出国读研,随后在一次国外抢劫事件之中死于非命。
    身为沈君辞,他知道真相,却口不能言。
    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这个故事就像是天方夜谭,是无端的指责,没有人会相信,甚至会打草惊蛇,引来那些人的注意,招来新的杀身之祸。
    没有找到幕后之人,他就一日不是安全的,那些藏匿的东西也不能拿出来。
    如今,他终于回到了槟城。
    如果非要烈火才能燃尽那些罪恶,他愿意把自己当做祭品献上祭台。
    终有一天,他会查清楚所有事,把那些人送入地狱。
    沈君辞看向解剖台上躺着的男人。
    那就是五年前伤害他的真正凶手——猎犬。
    他还活着,仇人却已经死了。
    如今男人变成了尸体,躺在冰冷的解剖台上,被他解剖着,尸体的温度逐渐降低。
    沈君辞的动作迅速,手法精准,内脏分离,取出称重。
    “左侧肩胛子弹贯穿……”
    “右腹部静脉划伤……”
    “子弹射入贯穿枕骨……”
    “胸部有一处陈旧伤……”
    多年过去,他已经成为了一名熟练的法医,可是今晚,闻着这些血腥味,沈君辞觉得有些恶心,平静的外表下,他的心跳却越来越快。
    男尸身上有不少的伤痕,指纹是被洗掉的,手指上有一些薄薄的老茧,是拿枪和刀留下来的。
    大概是因为昨晚的宿醉,外加长久没有休息,又淋了雨,解剖到了最后,沈君辞的耳朵开始耳鸣,胸腹之中也在隐隐作痛。
    他拼命咬着牙,把那种恶心的感觉努力往下压。
    他以为多年以后解剖仇人,自己应该是快慰的,可是记忆被唤醒以后,仿佛自己在经受着凌迟之苦。
    完成了头部解剖,沈君辞对戚一安道:“你来缝合。”
    戚一安看出他已经在勉力支撑:“师父放心吧,我缝好送去储存,你先回去吧。”
    沈君辞的额头上都是冷汗,他一刻也受不了解剖室里的血腥味,努力忍着才没吐出来。
    一走出解剖室,他就摘下了手套和口罩,大口大口呼吸着,想要把不适感压下来。他的手一直在抖,尝试了几次才解开了系带,脱下了解剖防护服。
    汗水早已把里面的衣服浸湿,他从口袋里把一瓶药取出来,直接没喝水就把药片咽了下去。
    走廊里亮着灯,灯光是纯白色的,有些扎眼,他的眼睛一合上,脑海里还是会浮现出那具脸上有红色胎记的尸体。
    身体里又开始传来阵阵的绞痛,呼吸都是一股血腥味,他难以分辨那疼痛感是源自身上的伤口还是他的记忆。
    沈君辞想要走到办公室去,短短的一段走廊如今却像是被拉长了。
    他隐约看到,有人从走廊的对面走了过来,可是眼前朦胧模糊。
    沈君辞想要往前迈步,视线就从周围向内逐渐泛黑,世界似乎都在旋转。
    他用一只手扶住墙,即将倒地的瞬间,他听到了顾言琛的声音:“沈法医……”
    .
    凌晨,槟城机场。
    一位中年男人快步走出了机场的VIP通道。
    他姓沐,叫做沐誉为。
    混在人流之中,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位成熟的商业精英。
    事实上,他也的确非常成功,不过是中年,手下就经营着两家公司,而且生意越做越大。
    这两家公司一家是保洁公司,另一家也是保洁公司。
    第一家保洁公司是明面上的,为富商名人提供家政,保姆服务。公司采购了一批高精设备,手下也养着几百名清洁工人,槟城各大商场,办公楼的外立面,甚至是机场,火车站,还有一些政府机关的打扫,都承包给了这家公司。
    公司有表面上的老板,接口,以及工作人员,沐誉为只用保洁公司股东的身份在外面活动。
    另外一家保洁公司却是背地里的,干的是杀人,清理现场的买卖。
    很少有人知道,这两家公司都是沐誉为在暗中把控。
    机场有工作人员看到他就躬了身子以示欢迎。
    沐誉为也冲着对方微笑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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