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找社里借个人吧……”
“不行!”
温祺玉的提议刚说出口就被江祺枫否决了。
“为什么?”温祺玉不解。
江祺枫有一瞬间的犹豫,他反对不过是因为不想面对曲阑社的人。
更何况他太清楚张修明的脾气了,肯定是让刘笙来助演。到那时……啧啧,戏倒是挺大,就是肯定得拆伙了。
私心里这些弯弯绕绕肯定不能告诉温祺玉,就算迟早要坦白也肯定不是今天。
于是他皱着眉头严肃说道:“之前打架的事儿,还有你跟我搭档的事儿,都是瞒着张老师的,你回去请人是容易,可人一来咱不就瞒不住了?”
“也是。”温祺玉听他这话有道理,顿时耷拉下脑袋像,是皮球泄了气一般。“除了社里我也不认识别的同行了啊……”
江祺枫若有所思他倒是认识不少同行,但随时能请来的恐怕屈指可数。
他最想联系的还得说是夏源,搭档两年多少有点默契了。
可他知道,且不说东城的人不会随意答应他的邀请,就说夏源恐怕是不想再和他同场。
他认识的人不算多,一半是曲阑社的,一半是东城茶社的,这就把路堵死了。
江祺枫的脑海中一连过了好几个人选,终于有一副面孔渐渐清晰起来。
“有主意了,你等我打电话问问。”江祺枫拍了拍温祺玉的肩膀叫他安心,随即走到一旁拨通了电话。
不过三两句,电话那一头的人就同意了。
温祺玉在边上听得模糊,心里大为好奇,忍不住伸个脑袋凑过去试探:“哥,谁啊?这么爽快?”
“天津徐照岚,爽快人好说话。”江祺枫嘴角下意识勾起的弧度昭示着他此时心情不错。
他在东城茶社遭人使阴招那会儿,谁都装聋作哑权当不知,唯独这徐照岚脾气直愣找他说过几回。
起初他也担心过这人是不是别有用心,想套他近乎利用他如何如何……只是后来也想明白了,人家犯不着。
徐照岚在天津说过七年相声,是个娃娃腿儿,捧他的老观众不在少数。
若不是四年前跟原配搭档生了嫌隙,人也不会跑北京城来抢饭碗。
名气、人脉,人家一样不差,能利用他什么?
思来想去也就释然了,多个心直口快的朋友没什么不好。
一个小时之后,徐照岚在温祺玉期待的目光中赶到了排练地点——江祺枫家。
“枫……”徐照岚一进屋就张口欲打招呼,刚吐出一个字就想起不妥来了。
江祺枫狠狠甩他一记眼神,心里也是颇为无奈。
刚才徐照岚还在路上他就发过微信,直说自己用「江晚秋」参赛的事儿,再三强调他别掉链子,谁知道这家伙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过脑子。
“风挺凉快,你家对流不错!”
这找补的话说出来,徐照岚自己讪讪笑得尴尬不说,温祺玉听得一头雾水,江祺枫更是忍不住扶额。
好在之前江祺枫没暴露太多,温祺玉听见了也想不到他是江祺枫那儿去。
“说正事吧。”江祺枫给他倒了杯茶,随即摆正了神色严肃说道:“群口相声最怕乱,但节目组只给出三天时间,你们猜猜这一阶段考验的是什么?”
温祺玉撑着下巴若有所思:“难不成是短时间内创作能力?”
“那玩意儿有啥用。”徐照岚一向口无遮拦,听完就笑了:“创作能力是得有,好家伙哪儿至于还得限速了?”
江祺枫看了一眼时间,不能再这么拖沓下去了。干脆坐直身子看向两人,手指有意识地点着桌面,沉声说:“考验的是心态,不慌不乱,沉着冷静才是制胜关键。”
“脑瓜疼脑瓜疼……”徐照岚最不爱分析这分析那,照他的脾气,上台爱怎么说怎么说,收放自如台风潇洒全凭感觉。下了台该喝酒喝酒该撸串撸串,自个儿舒坦就对了。
江祺枫见他这样,无奈摇了摇头,暂且放下这些战略性的分析,拍拍他肩膀说:“来吧,说说节目吧。”
“现写一段子是不可能了,老办法拿旧活儿改呗。”
“徐哥,那你挑呗。”
徐照岚难得犹豫了,目光瞟向边上的江祺枫,等他来决定。
“我觉得可以。”江祺枫倒是非常相信他的眼光。
得到回复之后,徐照岚歪在沙发一侧开始思索,另俩人也有耐心,等的时候自己也没闲着,都想尽量出出主意。
想什么找五子翻四辈是传统名段儿没错,但伦理哏抄便宜这个东西登不得大雅之堂,上电视的节目说不了这种哏。
扒马褂金刚腿儿之类的节目篇幅又太长了,要把半个钟一个钟的节目压缩成十来分钟,他们改的来,观众也听不来。
徐照岚在大脑资料库里翻找了半晌,突然眼前一亮,一拍大腿说道:“马季先生有一段子,叫《五官争功》!”
这段子不陌生,三十多年前马季先生在春晚上演的节目,演员将嘴眼耳鼻拟人化,并通过带入角色产生争论,以相互争辩作为背景,其中抖出包袱笑料。
想改编经典,只怕也不容易啊。
江祺枫忍不住皱了眉头,语气隐约有些迟疑:“这节目得五个人说,咱还再找俩人去?”
“不必。”徐照岚答的干脆,兴致勃勃带上手比划着往下说道:“咱只是借这个借口和立意,人家五个人说五官争功,咱仨人可以换成别的,比如左膀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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