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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后的温泉池雾气袅袅,在无雪的夜里氤氲。
不是露天的,做了一个室外的玻璃房,罩住整个池子及铺着石板的小院。
池面上漂着木板,上面是一瓶开了的红酒,而斟满酒液的高脚杯,此时正被一只修长的手捏着。
徐怀柏靠在池壁,一手漫不经心地摇晃着酒杯,自脸颊到指尖都被蒸出了粉红。
他正看着玻璃外,对松树森林间簇着的一轮圆月出神。
乔烟身上裹着浴袍,站在微凉的木板上,脚趾蜷了蜷。
开着暖气的缘故,这里并不冷,相反,她有些热。
“站那儿做什么?快下来。”
徐怀柏注意到她,仰头喝完了酒,做着动作的时候手臂露出水面,池水扑腾片刻,几滴随着起伏的喉结滑下。
浴袍落地的声音很轻,乔烟里面还穿了一件吊带睡裙,裙摆堪堪遮住大腿根。
她小心地走过来,踏进池子的时候,她能感觉到他带着温度的视线。
就好像她不是下温泉,是下煮锅,马上就要成为他的盘中餐。
而事实也的确是的。
“哗啦——”
摆酒的木盘磕上了池边的鹅卵石,碰撞出的声响被巨大的水声淹没,半人高的水花打下来,浇湿了乔烟身上薄薄的睡裙。
她刚刚一只脚刚踏进去,还没站稳,在空中保持平衡的一只手就被抓住,毫不费力地便将她拉下。
徐怀柏甚至还把酒盘放了上去,显然是故意的。
此时她整个人趴俯在他身上,双手紧紧攀附着他的胸膛。
乔烟惊魂未定地看着他,她是凤眼,这样的神情淡化了她五官的冷,透出一股娇憨来。
他没说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黑发同样被水打湿,有水珠自额流下,经过那小小的眉心痣。
“你又吓我!”
她反应过来,气汹汹地瞪他,撑着身子就要起身,徐怀柏手快,把她腰摁了下去。
他笑起来,眉眼笑作一团,刚刚的水花他也没能幸免,眼睫上都沾着水。
“我没吓你,我接的住你。”
“接的住又不是不会吓到!”
“嗯,那我认错。”
但乔烟看他幸灾乐祸的表情明晃晃写着“下次还敢”四个大字。
她瞪他没用,恐吓也没用,这人不记打,不长记性。
视线由他笑盈盈的眼往下移,停留在了喉结上。
徐怀柏察觉她在看,下意识吞咽,喉结微动。
下一秒,上面就传来了湿热的触感。
他抓着她腰的手骤然一紧。
乔烟抓他肩颈的手也紧了,歪着头含住他的喉结,转而报复一般地咬了咬。
咬了还不够,她没忍住舔了舔。
只这一个动作就点了火,池水再次翻腾,这次不是因为她了。
徐怀柏护住她的后脑,翻身把她压上了池壁。
交换位置间,他的腰毫无阻碍地分开了她的双腿,整个人给她抵住了。
“吃我呢?”
他声音微哑,低沉沉的,垂头直视乔烟的眼,“口感好不好?”
她想挣扎,但被压制地死死的。
她直视他黑沉的眼,刚才的笑意已经荡然无存,被某种危险的东西取代。
他的额也抵上她的,湿发也沾湿了她。
乔烟下意识吞了吞口水。
这个动作被徐怀柏捕捉到,他气笑了,“看来口感挺好?还没吃够?”
他的荤话张口就来,“别的地方更好吃,吃不吃?”
“不吃。”她咬牙。
*
咬是一个很暧昧的动作。
来自弱势方的不屑,挑衅,明知后果的故意招惹,又是带着情欲的挑逗。
而徐怀柏的肩膀上,明晃晃地一个齿印。
乔烟也抓着他的后颈,两人抵额相对,谁也不服谁。
也许是透明的玻璃,露天的场所,远处还隐隐约约有上山的客人大声喧哗的声音,她今天有点僵硬。
“把玻璃遮上。”
她咬牙,感受到后颈他抓握的力度又紧了几分,而他的坚硬正抵着边缘要刺进去。
在水池里,不需要太多的润滑,他迟迟没动,不过是跟她较劲。
徐怀柏咬着她的耳朵,“不遮。”
“不遮就不做。”
“不做也得做。”
“你就在这事上压我。”
“其他事我一样能压你。”
乔烟眉头一皱,是他抬了抬身子,将顶端挤了进去。
“你遮一下要死?”
她有些生气了,说话也拔高了音量,徐怀柏睨她,“不遮你就要我去死?”
她瞪他,不说话。
“那死你身上怎么样?”他反问。
说罢,摁住她的后腰,抵着池壁把整个挺了进去。
乔烟下意识夹紧了他的腰,闷哼一声,看向他的眼却还是不服的样子。
只下一秒,院内被昏黄充斥,余下水声与换气声,红褐色的自动窗帘缓缓移动,最终在一个地方合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徐怀柏把遥控器一扔,啧了一声,把她脑袋扳过来就吻。
先是唇角,再咬上她的下唇,颇为恨恨地碾磨后,舌尖才挤进去。
乔烟仰头,另一只手也勾上了他的脖子,把整个人挂上他。
越吻,就越不够,他勾着她,用力吮吸她的唇齿,掠夺她的呼吸,下腹已经开始浅浅碾磨。
“嘶……”
她逮到机会,也给徐怀柏的下唇来了个回礼。
他退开半分,还是抵着她的额,两人贴面喘息,他笑,“怎么今天这么喜欢咬人?”
“跟狗学的。”
乔烟的眼睛很亮,即使在这样昏黄的灯下也清澈地倒映着一个他,而他眼中亦是。
“骂我呢?”
“我可没说。”
徐怀柏笑了会儿,胸腔的震颤隔着起伏的水波传到她的心脏,同样一颤一遍的。
“狗就狗吧,能咬你就行。”
纵使他们做过很多次,在水里还是第一次。
池水挤进去,有些涩,乔烟夹紧了他的腰,深呼出声,眼尾耷拉着,眼中弥漫着慵懒,是已经不想再耗的意思。
说不清是从多少次开始,她开始渴望他,即使从不表露。
只是今天不太想遮掩了。
伪装随着那个牙印一起烟消云散,此时的她,是最真实的时候,没有妥协,没有想太多有的没的,也没有欲盖弥彰似的拒绝他。
乔烟细细的手臂原本就缠着徐怀柏,盖着他小麦色的皮肤,衬得更白皙。
她借着他使力往上,而他会意将她托起,换成了她坐着他的体位。
两人鼻尖挨着鼻尖,呼吸交缠到不分彼此,仍舍不得分开。
她低睨着他,忽的蜻蜓点水一般地啄了下他的唇,附在他耳边暗声催促。
“月亮都要下山了…”
徐怀柏眸色更沉,舔了舔唇后,忽的唤她。
“乔烟,”他的掌心摩挲着她的后腰,低声道,“今天兴致好?”
“算吧…”
她抬眸,眼神更轻,凤眼半垂,就跟勾子一样,毫不费力地把他勾到了手。
他突然就想起来他们第一次见面的狭小书店,她写完书名后抬头的瞬间,就是这样的眼神。
不关心他的打量,不在意他的窥探,美而自知,周身就是一股出尘的气质,能让人在人群里一眼就注意到。
只是那时的她高高在上,从来对谁都懒得留意。
而今,她被他压在怀里,他却说不清,他们是谁勾的谁。
*
“嗯……”
池水起伏,水波荡漾,发出不大但存在感极强地响,与喘息的女声相应。
乔烟面色潮红,低垂的长发湿透,扒着徐怀柏上下起伏。
后者一动不动,兴致正好,细细打量着身上人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她动得很慢,有节奏地起伏,把他的东西往自己敏感处剐,又不敢直接冲撞上去。
也正是这样若有若无,更让她受不住地抓紧了他。
“好慢……”
徐怀柏低头,咬她的锁骨,声音含糊,“烟烟舒服吗?”
“嗯……”
乔烟张唇,吐出的呼吸扫过他发顶,痒痒的。
“可我不太舒服。”
说着,他往上一顶,猛地撞上那处,她叫出声,突如其来的刺激让人脚底发麻。
“嗯?烟烟舒服够了吗?”
“烟烟欺负我这么久了呢。”
“嗯?”
每说一句,就往上耸一下,肉体之间的啪声,拍打池水声,都在烫人的温度里持续升华。
他虽然在问,但显然没有问的意思,刚刚的兴致让她得劲了太久,他耐不住了。
温泉很烫,但溅起来的水花浇在身上又是凉的,烫不过身体的温度。
“我说没有……唔嗯…你也不让我自己动。”
“你动太慢了,我没耐心了。”
徐怀柏托着乔烟的身子往上顶,碰撞的声音越发激烈,他埋在她胸前喘息,还不忘咬她。
涌动的情潮比池水更泛,破开层迭幽谷直捣深处,是欲求不满的贪徒在索取榨干最后一丝极乐。
她的喘息变成了呻吟,时而压抑时而喟叹,最后却彻底失了方寸神志不清地叫喊。
这人不放过她,压着线试探,在边缘窥探,漆黑如浓墨的眼记录着她身上任何关于他的颤抖。
“啊……唔嗯……哈……”
乔烟死死抱着徐怀柏的脖子,把整个人挂上去,才不至于被他猛烈的动作撞下去。
“要到了?”
他喘出一口粗气,没等到回答,只有她断断续续的喘,轻声唤她名字,动作不停,“烟烟。”
“烟烟…”
他唤她的时候,压不住喉咙里的喘,尾音带翘,轻飘飘的。
两人交合的地方剧烈抽插着,徐怀柏浓重的呼吸催化着乔烟的,他把她高高抛起,裹挟着池水挤进去。
她今天咬人的厉害,上下都是,而此时更是咬着不松。
他翻了个身,把她压上了池壁,摁着就猛做起来,这下是连喘息的余地都不给她留了。
“徐怀柏……啊…”
花心猛地收缩,绞得他头皮发麻,也不再压抑,尽数释放了出去。
徐怀柏感受着身上人的颤,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身下还在柔软处碾磨,舍不得离开。
“烟烟。”
他这下声音哑的厉害,是情欲过后的懒被打翻,掐她腰的手却又带着一丝欲求不满。
乔烟眼神迷离,还没从高潮里缓过来,表情有些懵地看着他。
“嗯…怎么了?”
她声音也变了,哑得比他还厉害。
徐怀柏突然就笑了。
他低头,一下一下啄吻她的唇,笑意浅浅。
“没什么……”
他喟叹一声,“就是突然意识到,我好像很喜欢你。”
*
这次的温泉之旅只持续了短短叁天,徐怀柏忙了一个月才挤出的时间,正好乔烟也是忙的时候。
多亏了他,她离deadline又近了一步。
幸好忙完了上半年的项目,研叁不用经常在校,实验室里没人发现她消失了叁天,只在群里问。
她随意找了个借口搪塞,屏幕上跳出一条消息,她顺手就点了进去。
是温如许在问她论文的事。
「交稿了吗?我觉得你的论文已经差不多了,能过,离截稿日期没多久了,千万别忘了。」
她勾唇一笑,回复道,「我再润色一些,看看有什么需要补充的。这次谢谢你了。」
「这就不用了,应该的。」那边回复很快。
乔烟给手机关了机,准备进机场,徐怀柏正正站在候机厅低头看手机,他穿着黑色大衣,衬得身高腿长,加上面孔出挑,往那一站就吸引了不少视线。
她原本正要过去,但看见一个白衣服的女生向他走了过去,捧着手机,大概是要微信。
鬼使神差的,停住脚,想看看他的反应。
女生很娇小,徐怀柏听她说话不太清,微微低了头,然后了然一笑,在手机屏幕上划了两下递过去。
女生也笑了,此时她面对着乔烟这儿,她觉得莫名眼熟。
要完微信,得偿所愿的女生笑着走开,乔烟看着徐怀柏把手机揣进兜里,抬头看过来。
真是毫不意外的结果。
她一笑,当作刚刚才过来的样子跑去他面前。
“走吧。”
徐怀柏自然而然地牵住了她的手,温热的掌心包裹住她的,体温传过去,温暖她凉得过分的手。
“得好好给你补补,这冬天里手冷的毛病还没好。”
他说,也不管乔烟听没听,显然是没得商量。
但她无所谓,跟着他上了飞机,还拿着他刚刚让人送来的热牛奶暖手。
盖好毯子后,又觉得缺了什么,低头从臀下把眼罩扯了出来,全然不在意徐怀柏在干什么。
他也没管她,只是拿出了手机,点开微信,面色如常地划出那条新的好友申请,点了忽略。
做完这一切,他又伸手过去捂乔烟的手,她的手被夹在掌心与热牛奶之间,连指缝都暖和了起来。
她带着眼罩的,唇边的笑意便越发明显。
徐怀柏见状探头过去亲了她一下,转而捂好她的手,说,“睡吧,很快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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