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里顾行书笑了,把烟掐灭,表情很惊讶地回头,似乎没有认出他来:“陈总?有什么事吗?”
陈京支支吾吾了半天,是为难的神情,顾行书在心里嗤笑了一声,也没逼问,自顾自地掏出手机来看了一眼。
沈放舟给他发了条短信问进展,顾行书瞥了一眼,没回,把手机又塞进西装裤的口袋。
再抬头的时候陈京总算鼓足勇气,试探地问顾行书项目进行的怎么样了。
顾行书倚在栏杆上,说一切顺利。
顾行书说完就沉默,晚上露水很重,露台有专门用来休息的椅子,他扶着竹编制的椅子坐下,抬头笑着问陈京:“陈总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拉拉扯扯的,多没劲啊。”
陈京顿了顿,过了一会儿才终于开口:“顾总,你们那个项目...还缺资金吗?”
“小钱是不缺的,”顾行书了然地笑了笑,伸出来手指和陈京比划,开门见山,“要加码的话,我建议你投这个数。”
陈京看清了,问他:“两千万?”
顾行书摇了摇头,重复:“两个亿,两个亿才有继续加码的可能,回本也更快一点,”
要让陈京一败涂地,区区几千万怎么够呢。
公司的估值几十个亿都说得,但是两个亿的现金流又难说,陈京手里还有家族的项目在推进,两个亿绝不是小数目。
陈京有些迟疑。
顾行书没在意,笑了笑,拽着自己的西装外套起身,边走边说话:“两个亿而已,陈总可以试试,但我可以打包票,我在南港,未有败绩。”
男人并不留恋,说让陈京好好想想。
陈京若有所思地看着外面的夜景,雾重,所以感觉寒意。
家族里他是成绩最不好的那一个,组建家庭之后云珊事业也比他出色,云珊规划好了陈漫云的一切,不准他插手,所以他才总想着用陈漫云的婚姻当作筹码。
陈京用力,把手里的烟盒折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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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珊出差回来的时候已经尘埃落定,陈京挪用了正在进行的项目公款,按照顾行书的说法,很快就可以产生大量盈利。
他后来又催过顾行书几次,顾行书一改之前的态度,只说生意有赚有赔很正常,他也控制不了。
陈京公司的所有现金流都断了,项目推进不下去,他没办法,在到处筹钱。
云珊还没听完就把书桌上的瓷器摔到地上,噼里啪啦碎了一地,皱着眉训斥他:“蠢货,你怎么敢的啊?”
这么大的数目也敢轻易挪用,那是陈云两家在推进的项目之一,算是家族里给陈京的机会和资源。
“云珊,先别骂我了,我们是夫妻。”陈京的语气很疲惫,顾行书太信誓旦旦了,他没想到是陷阱,“你那儿还有资金吗,先借给我周转一下。”
项目催得紧,再拿不出来钱家族都会质问他。
云珊被他的愚蠢逗笑,反问他:“然后呢?”
拆东墙补西墙,什么时候才算个头,她的公司资金也不能断,何况是两个亿的大数目。
云珊不肯松口,陈京眼角有泪,恳求她:“珊珊,算我求你,我们结婚这么多年,还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看在这么多年夫妻情分的面子上,你也得帮帮我。”
他两个大哥虎视眈眈盯着公司,只要他犯错,在老头子那儿一点儿家产都分不着了。
他怎么甘心。
他不提陈漫云还好,云珊听到以后就冷了脸,陈京也好意思提陈漫云?
她呼了口气,庆幸之前已经做了财产分割,不然几个项目都不够给陈京填窟窿的。
云珊说不清是什么心情,她年轻时候和陈京结婚时候肯定是有爱的,但这么多年过去,爱情早就被消磨的差不多了,更何况还有陈漫云的分歧在。
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云珊闭了闭眼,知道陈京会在陈家的继承斗争中出局了,她声音有点哑:“陈京,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你咎由自取。”
云珊话没说完,陈京却听懂了。
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他颓然地瘫在椅子上,有些怨怼地开口:“云珊,这么多年夫妻,你何苦这样。”
云珊勉强笑了笑,作势要走回房间,临走前留下一句:“陈京,你自己作的孽,别连累我和女儿。”
她的全部将来都是陈漫云的,怎么可能去给陈京填窟窿。
她又没疯,陈京是她最失败的投资,一个愚蠢至及的丈夫是毫无用处的,反而会是拖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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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城还在酒吧,于是两个人约在咖啡厅见面,罪魁祸首顾行书洋洋得意地挑眉,和沈放舟描述他是如何成功的。
沈放舟一直没搭话,兴致缺缺地喝可乐,已经是初冬的天气,他依旧习惯喝冷饮,汽水罐冒出的碳酸气泡滋滋作响,少年随意嗯了两声。
顾行书兀自手舞足蹈了一会儿,发现沈放舟心思根本不在他身上,也就熄了兴趣,过了一会儿才终于想起来,边喝咖啡边问:诶,大侄子,我还没问,你和那个陈总什么仇什么怨?
下手这么狠。
沈放舟面色很平静:“那是我女朋友的父亲。”
顾行书挑眉,想着这小子竟然有女朋友,仔细理了一下这句话的关系。
陈京是沈放舟女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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