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卫民往后退一步,冷笑,他看了看张牙舞爪的妇女,又瞅了瞅隔壁的隔壁。“我说大婶你呀,还有那边躲着的那个,是不是真以为我好欺负!滚出去!这一次我不追究,再有下一次,你等着……不信就试试看。”
真是,住个院什么奇葩都遇到了,要说嚣张,谁能比得上他沈卫民。在工厂,他得夹着尾巴做人,因为他有所求,他想通过这份工作达到某些目的,所以他选择忍着。在医院里陪个床,还要他夹着尾巴做人,他图什么,图让自
己心烦吗?
沈卫民把不屑和讽刺挂在脸上,很奇异的,沈卫民面带笑意的时候,看上去是个听话的孩子,但是当他收敛笑意,张扬起来,又很能唬人。
纵然男人和妇女嚣张跋扈惯了,也最怕这种横冲直撞的年轻人。本来嘛,他们就是欺软怕硬的,到了他们这个年纪还耍这般无赖的,大都是吃死了别人不会反抗,不愿反抗,不能反抗和反抗不了的特征。沈卫民显然不在此行列之内,他会反抗,愿意反抗,能反抗而且反抗的了。
妇女愣了半晌,她似乎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这吃干饭的死哪去了?喊了半天,给我倒水,给我倒水,想渴死老子是不是?”隔壁的隔壁传来男人黏腻恶心的叫骂声。
妇女如梦初醒,从沈卫民旁边钻出病房,回自己病房去了。几乎是刚一进门,就传来哀嚎声,听着应该是被教训了。
沈卫民紧皱着眉头,他实在厌烦这样的事情。“身为人民警察,怎么能在这儿听着赶紧去劝和劝和啊。”沈卫民偏头看向李凯,这哥们儿在这儿傻站着干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啊?
“你当着人民警察的面儿威胁人,我不也没说什么吗?”李凯挑眉。
沈卫民浑不在意,他可从来没有听过这年头放狠话也会被逮了。
“这时候过去也白搭,到最后,恐怕还是我里外不是人,被两人围着教训。”李凯苦笑道。话是这么说,不过他还是过去了。
想想李凯也挺可怜,他明明是过来陪床的,媳妇儿刚生了个大胖小子,高兴没高兴起来,就接连发生了两个案子,且一个比一个难缠,看来他和县医院犯冲啊。
看李凯去了隔壁的隔壁。沈卫民走进病房,严庆林已经醒了,病房里闹出这么大动静,不醒才是奇怪。
“又闹起来了?”
沈卫民把地上的包、和被翻乱翻出来的衣裳什么的放回去,应了一声。
“别和他们一般见识,这种人我见的多了,越是给他们脸越是过分。”严庆林开解道,许久不见小舅子发脾气,他都忘了要论任性嚣张,难有人比得上他小舅子。在岳母和媳妇儿跟前还
好,在别个面前,那也是顶难缠的。
“没放在心上,不值当的。”他连自己的事情都不顾不过来,还把些无关紧要的人放在心上,给自己徒添负担干啥。
沈卫民不做亏本的买卖,只要他们不上门来挑衅他,其他他们做什么他都无所谓。
沈卫民给严庆林倒了一杯水,看着他喝下去,又给削了个苹果。
外面传来动静,沈卫民抬眼,他刚刚进门的时候没有关门,正好看到李凯回病房。
一看就知道肯定没有结果,倒不意外,之前就想到了。
结果没过一会儿对门病房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沈卫民和严庆林对视一眼,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去看看。”
沈卫民站起身来,还没走出去就看见对门病房打开,李凯和一个穿着土气、头戴毛巾的女人走出来,女人应该是他刚刚生产的媳妇儿。
女人声音清丽,透着愤怒:“你给我说说是谁干的,我都没舍得揍你,谁敢往你脸上招呼。”
“说了是公务,雅琪,算了。”李凯劝道,“你现在刚生了孩子,最不应该生气。”
“知道我不高兴,你就赶快说是谁,执行公务,难道你就活该受着?凭什么对你动首?”徐雅琪不吃这一套,她平常胡闹都舍不得碰男人脸,别人却碰了,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又是因为啥。
夫妻两个旁若无人的争吵,沈卫民又坐了回去,和自己姐夫一起看戏。虽然说非礼勿视,不过谁让他们站在那儿说了。
徐雅琪还想说什么,一抬脸正和沈卫民对上了眼,“你就是凯子说的机械厂的沈卫民?”既住在在对面又年纪轻轻,还一身好气质,这样的人实属难见,虽然是第一次见,但她还是猜对了。
沈卫民站起身来,冲徐雅琪点点头,“嫂子。”
“有空带我去机械厂食堂看看呗,不然给我拎出来两个菜也行啊。都说机械厂食堂好吃,我都没有机会进去。”徐雅琪笑着说道。因为是特殊时期,所以徐雅琪裹着比较土气的衣裳,头上包巾也让她看起来老了几岁。但是这些都无损她的好容貌,五官秀丽,语气亲和,让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沈卫民
当然是没有旖旎心思在的,但不可否认,与这样的人说话交流,让人感到很舒服。“嫂子都说话了,我自当尽力,不过这周是不成了。”
这件事李凯之前就提过,所以沈卫民并不觉得徐雅琪所言唐突。
“我和凯子就住在县城,哪有什么时间限制,自然看你方便行事。”徐雅琪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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