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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想,记忆里都没有这么个人。
    “……抱歉,”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有些事情最忌讳自作聪明。不记得一个人根本不是啥大事,日常琐事和生存压力已经压的人透不过气来,谁规定一个人就必须记住另外一个人?
    李山看沈卫民表情理直气壮,一时竟在心里反思自己哪里做错了。然后陡然意识到,他反省什么,要反省也是沈卫民的事。
    “我是李山。”李山脸色铁青,自报姓名。
    沈卫民这才把眼前这个和记忆中的人对上号,李山不就是他高中时候整个宿舍里最亲的朋友吗?
    真的是“最亲”。那时候原主就跟傻逼似的,大冬天对方说冷,他就把大姐做的新棉被让给了对方。要不是后来李招娣同志也给他做了新棉被,他还在宿舍挨冻呢。如果今日没见到李山,他还想不起这些事情。
    “啊,哦。”沈卫民淡淡回道,然后不是很有诚意的道歉,“实在抱歉,毕业之后事情太忙,一个人当两个人使,曾经的同学大都不认识了。”
    拜托,说到这话的时候,能不能请你适当的流露出三分遗憾?再怎么样,同学都是曾经最美最好的存在,你说的这么不在乎,别人就真的以为你完全不在乎呢。
    “我听梁子说了,他说在红旗公社看到你的时候,你根本不认识他。”李山撇撇嘴,他当时还信誓旦旦的说,沈卫民指定记得自己,没想到见面就被打脸。
    刚刚他站起来提问,沈卫民意味不明的看着他,他以为对方已经把他认出来了,谁知道完全没有。他希望沈卫民是和他开玩笑,但是不是,沈卫民刚刚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梁子,就是沈卫民和赵姑娘在公社遇到的那个没有眼色的同学。而李山,就是梁子口中和他关系非常好的同学。一个一个的都不是啥好东西,沈卫民淡定的下着结论。
    “呵呵,结婚之后回归小家,忙着生存,不重要的人和事,当然都忘记了。”
    李山:“……”他都不知道沈卫民说话什么时候这么噎人了。不过,想起沈卫民在台上侃侃而谈的瞬间,他把已经堆到喉咙的脏话咽下去。“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同学一块聚聚?高三毕业之后,大家都没见过了。”
    “你说的哪个高三?我上了三年,到现在都分不清哪个人是哪个班的,我还是不参加了。”沈卫民不愿意。
    原主的记忆是非常齐全的。仅靠脑海中的记忆,沈卫民没出过错,但是接连面对两名高中同学,他都没有啥印象,直到对方报出名字,他才能对上人。如果几十个人聚在一起,他一个都不认识,那才叫灾难呢,也极容易引起大家的关注。沈卫民可不想自己像傻逼一样供人参观。所以还是不去的好,反正他说不去,也没有人能强迫他。
    “不是,沈卫民,你这就没有意思了。大家同学一场,聚在一起看个电影都不行。”李山心情不好,连带着说话也有些冲。
    依照李山的脾气,在这件事情上他已经足够迎合沈卫民了,提议去看电影,主要是沈卫民爱热闹,他以为对方肯定会答应的,却没想到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了。
    “李同学,你既然能来参加今天的总结会,应该也是正式部门或工厂的正式工人。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我现在可是工厂厂长,忙的很,可没有闲暇时间陪你们看电影。尤其这段时间我忙的连我媳妇儿都没空儿陪呢。”
    李山无语的看向沈卫民,“行吧,随便你。”说完转身走了。
    沈卫民撇撇嘴,以前大家住集体宿舍的时候,对方没少占他便宜。现在大家都步入社会了,对方还想逮着他薅羊毛。这可就不对了,怎么也能逮着一只羊薅呢?
    沈·可怜兮兮的羊·卫民,就在他自顾自可怜自己的时候,孟厂长过来把他拉走了。
    “站那发什么呆?叫了你几声都没听见。”孟厂长觉得好笑,越了解越发现沈卫民这个同志有趣儿,刚刚傻不拉叽的站在那,看上去呆愣的很。
    “碰到了高中同学,多聊了几句。……再回首,却发现物是人非啊。”沈卫民拽了两句哲理,然后就被拍了脑袋。
    “你才多大,就开始伤秋悲世。毕业半年,就开始大言不惭物是人非,也就是你爱折腾,折腾来折腾去,恐怕你们班没找到工作的都占大半。”孟厂长的原职是秘书,在这些事情上多有涉猎。
    “嘿嘿,”沈卫民摸摸脑袋瓜子。
    “对了!虽然可能见不着,不过还是提前给你打击预防针,唐晓现在还在工厂工作。”孟厂长可是早就注意到了,唐厂长家的闺女对沈卫民的感情不一般,现在唐厂长落马,他的闺女虽然没受到牵连,但是在工厂的名声是彻底坏了。
    孟厂长对唐晓当然也有几分同情,虽然平常难缠些,但到底是个年轻姑娘,又没有掺和唐厂长那些事,却要经历这些,让人唏嘘不已。但就算是这样,不代表沈卫民就能和对方走得太近,要是因此连累到沈卫民的前程,他都不知道找谁说理去。
    沈卫民一愣,唐晓如何和他有什么关系?说起来他已经很久不曾听过“唐晓”这个名字了。上次听说她,还是从自家老爹那里,说陈校长儿子原本的亲事取消了。
    沈卫民立刻就知道为何,想来也是,没有谁想自家儿子娶父亲有前科的姑娘,陈家取消亲事也在意料之中。在这件事情上,沈卫民作为一个外人,没什么好说的,而且按未来的局势看,陈校长一家做了一个非常正确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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