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海螺门走进来,是向下的螺旋阶梯,每走几节,就能看到墙上有个四方孔,那是窗户。
埋在地下的建筑,没必要在土里开窗户,我不由得想到,这地方曾经应该在高处,像自由女神举的那根蛋卷冰淇凌。
窗户被石块砌死,这印证了克拉克说的,因为集中存放感染病毒的尸体,这地方的门窗自然要封起来。
我还没遇到过能感染我的病毒,所以走在这样的地方没多少心理压力,只是想把风音和登山队的人救出来。
向下走了大概三层楼的高度,站在楼梯口,我面前出现了一条走廊。
“风音?”我轻声叫道,声音传播开来,森森然如鬼魅。
走廊里没有尸骨,说明还没到存放尸体的区域,我拿不准该向左还是向右。
走廊宽有两米,没有前路,只有左右两条路,而且一眼望不到头。
海螺门外的拖迹和血迹都很新鲜,他们进来不会超过两个小时,我准备先向左,再向右,于是抬步往左侧的走廊迈去。
地下不通风,估摸是他们打开门后,通了两天风,所以等到今天才进来。
这里没有别的小动物活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病毒的关系,总之这地方给我的感觉是‘死气’特别重。
走廊两边全是光秃秃的石墙,没有多余的装饰和颜色。
地表的植物根须没有延伸下来,除了灰尘,别无它物,连蛛网都不见一张。
路易斯在向我们解释他们来意的时候,说他有从军经历,希望他没有吹牛,能多坚持一会儿,别急着领盒饭。
正想着,我猛地回头看向身后,刚刚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有东西在我背后。
但是回头去看,没看到任何东西,人类在黑暗的环境中容易产生类似的幻觉,我不会,我转回头,继续慢慢向前走,等着那东西再次靠近。
没走几步,那种感觉又来了,我这次不回头,手握上钩棍的柄,当那种感觉强烈到脑内的警铃嗷嗷叫的程度,身体不转,抬手用钩棍向自己脑后方斜插过去。
“啊嗷——”一声凄厉的惨叫,在我耳边炸响。
钩棍一甩,将扎中的东西甩到地上,竟是一只白化的狐狸。
这狐狸的左眼连带脑子都被钩棍扎穿了,痛苦地打了几个滚,便彻底没声了。
要说这狐狸个头不大,只有吉娃娃般大小,被它咬一口,我没事,只怕它有事,但我绝对不能让它靠近我,因为它不是普通的狐狸,它是做过手术整过形的狐狸。
也可以说它是被人为改造过的,在它的额头上,插着根天线!
那不可能是它自己长出来的角,因为上面还有花纹,且是青铜质地,天线的尖端有颗黄豆大小的宝石,看着就古怪,虽然不知道是干嘛用的,但多防着点准没错。
走廊黑漆漆,周围的环境灰扑扑,即使它体积小,那纯白的毛色,在这样的地方也是无处遁形,为什么刚才我回头看的时候,却没有发现它,想必就是它头顶的天线在作怪。
狐狸惨死,走廊里忽然多了一些东西,我再抬头的时候,发现走廊里站满了人。
而且是站满了死人,它们身上缠着破布,好像老旧恐怖游戏里的木乃伊,我抬手烧掉离我最近的几个,感觉不太对,所以当它们一拥而上想要把我分/尸的时候,我没有躲。
“幻象。”我嗤之以鼻,幻象伤不到人,只能伤‘神’,说白了就是吓唬人,把人吓破胆用的。
我抬手将地上的狐狸天线拔下来,然后把狐尸火化,天线装进证物袋,收进背包里。
幻象在天线被拔掉的瞬间消失,我继续向前,心道果然是改装过的狐狸,死了还能释放幻象。
据说狐狸最能迷惑人,或许有人得到启发,想通过改造它们,来制造更强大的幻觉。
但这大门不知封闭了多少年,狐狸的寿命有多长?我没注意过,要不就是有狐狸在这成精了,要不就是研究这东西的人是最近十几年才开始做实验。
我走到走廊尽头,看到有个转角,转过去可能还是走廊,但还没等我迈步转身,一个人突然冲出来,拳头狠狠砸向我的脸。
我抬臂挡脸,用小臂接下这一拳,另一只手抓住这人手腕,向外一扭,喀吧——
来人的手腕被我扭断,但他一声不吭,挥出另一只拳头,拳头带着劲风,毫无保留地砸向我,我如法炮制,拧断了他两只手。
拳头不能用,他就用手臂来打我,仿佛不知疼痛,我察觉不对,看向这人的脸,发现他脖子上有个大口子,显然是被人割喉了。
那么大的口子已经不再流血,也没有包扎处理过,所以面前的这个人,应该是死人。
但他行动灵活,出拳有力,脚步也不僵硬,看起来不像是死的。
我看他装束,知道他是红发美女的手下,海螺门外的那些血迹,估计有他一份。
我打断他的四肢,他倒在地上,仍然不放弃,努力想起来继续攻击我。
我踩住他上身,确认下他的生命体征,的确是个死人。
于是没有多想,使用业火为他火化,能动的死人我见过不少,实在不足为奇,小小的插曲过后,我觉得自己可能走对路了,便继续前行。
又转过四个弯,我再次回到原点,也就是说走廊是个回字型,且无其它岔路,只有海螺楼梯一个出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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