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自言自语,又似温声叮嘱。
熟睡的李轻婵没有任何动静,他又看了会儿,倒让自己的呼吸重了起来。
幼时种种与钟远函方才说的那封信交替浮现在脑海,钟慕期敛目,心道:“她本就该是我的。”
他这么想着,拇指轻轻移到绯红的莹润双唇上,用指腹细细磨了会儿,蓦地低头压了上去。
唇瓣相触,柔软的触觉格外清晰,酥麻感如密密麻麻的蛛网一样从唇上织遍全身、爬到心尖,让人的心也跟着痒了起来。
第25章 噬心
“唔……”身下的人忽发出轻微呼痛声, 钟慕期身子微顿,松了齿间力气,目光柔和地看着她。
李轻婵似乎是觉得不舒服,哼哼了两声, 又安静昏睡过去。
钟慕期视线凝聚在那微微张着的泛着水色的殷红唇上, 喉结滚动着, 再次贴了上去, 这次没用力,只是轻轻地研磨着那软唇。
李轻婵直到觉得冷了, 才回了些意识。
她依稀感觉周围和冰窖一样冷,唯有身后靠着的一堵墙传来温暖的气息,便下意识循着热气方向缩了缩,很快被包裹住。
唯有右手还露在外面,她迷糊动了动想往回缩, 却被一只大掌按住小臂,头顶上有声音传来:“别动,孟梯在给你把脉。”
听出这是钟慕期的声音,李轻婵晕晕沉沉地不动了。
过了会儿, 腕上一松, 她感觉手被人握住揉了几下,然后被塞回到自己怀中。
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李轻婵每回刚睡醒反应都很慢, 现在也不例外, 有气无力地睁了下眼睛, 只模糊看见一支燃着的蜡烛,眼皮又重重垂下。
脑子里正慢吞吞分析着这是在哪儿, 听见有人高声嚷嚷道:“我就说嘛, 精心细养了几年都不见起色, 现在突然就好了,哪有这么容易治好的心疾!”
“确定了?”简短有力的声音响起的同时,李轻婵感觉耳边传来震动,震得她头晕。
“八/九不离十!等她醒了就知道了。”
这回李轻婵听出来了,是孟梯的声音。
她记起来了,孟梯说过,今日还要再把一次脉的,看起来,她现在已经在孟梯那了。
可她是怎么过去的呢?
李轻婵又睁了眼,眼前朦胧像是隔着一层纱,什么都看不清。
她动了动,想抬手去揉眼睛,没能动得了。低头一看,见自己被裹在宽大的墨色大氅里,严严实实,一直裹到下巴,将她视线遮住,也让她动不了。
“醒了?”有人在她耳边问道。
李轻婵尚未发觉这是怎么回事,感觉耳朵被呼出的热气弄得发痒,偏头蹭了蹭,然后看见了自己肩后靠着的胸膛,愣愣地眨了眨眼。
这才迟钝地感受到自己腰间还箍着一只手臂。
她这是到了孟梯的地牢小屋子里,裹着大氅坐在钟慕期怀里,靠着人家胸膛,被双臂环着抱得紧紧的。
蒸腾热气一下子从心底升起,李轻婵脸上热腾腾的,却还奋力保持镇定,暗暗深吸了口气,道:“表、表哥……”
开口就结巴,李轻婵羞得浑身烧了起来,身后靠着的胸膛已经不是暖和,而是灼热了。
她很不自在,腰背挺了挺,悄悄用力往外退。
好在钟慕期善解人意,看穿她的羞赧似的,温声道:“方才我看阿婵一直不醒,便自作主张将你抱了过来。既已醒了,那就自己坐好吧。”
他说着,原本拥着李轻婵肩膀的手松开,伸到了她腿弯,另一手依然扣着她的腰,虽隔着大氅,可李轻婵还是清楚地感受到他手臂的力量。
李轻婵脸红通通的,还没反应过来他是要做什么,便被腾空抱起。
她惊呼一声,下意识紧紧环住钟慕期脖子,接着很快被重新放回到椅子上。
她浑身无力,坐也坐不稳,腰上的手臂刚收回去,便软绵绵往旁边歪去。
钟慕期眼疾手快一揽,李轻婵又重新撞入他怀中。
“表、表哥……”李轻婵磕磕巴巴又喊了一声,却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该说什么。
被忽略许久的孟梯看不过去了,拍了拍桌子道:“有完没完,赶紧坐好了,还要不要听我说话了?”
李轻婵十分尴尬,低着头不说话了,微急的喘息拂动了大氅上的毛领,她看见了,急忙刻意压了一下,不敢让人发现异常。
只有藏在大氅下的手指头仍纠缠着,如她的心一样紧张慌乱、不受控制地乱跳着。
钟慕期也未再提方才的事情,扶她坐稳了,便松开了手,转向孟梯道:“你说吧。”
孟梯这会儿终于有了丝存在感,刻意报复一般恶声恶气道:“现在可有别的不舒服?”
李轻婵还红着脸,谁也不敢看,低头感受了下,嗫嚅道:“跟先前一样……还是累,常常喘不过气,没有力气……”
说着说着,她眉头微蹙,双手从大氅里挣出,用指腹小心地触了触上下唇,话语中带了些许疑惑:“怎么感觉嘴巴木木的……”
话音刚落,听到身旁的人似乎轻笑了一声。
李轻婵偏头看去,却见钟慕期双眸带笑,见她看过来,十分坦荡地迎了过去。
李轻婵一对上他的视线,就觉得脸上臊得慌,飞快扭头,不敢再看他,只当是自己刚才听错了。
“嘴巴木木的?”孟梯也疑惑起来,喃喃道,“没说会有这症状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