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床上, 手指揪着寝被想了会儿,思绪转了个弯重新回到正轨, 不满道:“你又故意岔开话, 方才明明在说回府的事。”
“先不回。”钟慕期依旧是这个回复。
若不是李轻婵身上不舒服, 其实她也是想跟着钟慕期走走看看的,可太不巧了, 赶上这时候。
她自打回来简单洗漱后, 就一直躺在床上, 蒙着头缓了许久才消了心中的羞耻,这会儿也不敢乱动,生怕再出了丑。
只是小腹内时不时传来阵阵绞痛,难受得厉害,喝热水都不顶用。她想用暖手炉捂着,可昨日出来得急没带,只得忍着。
农家又没有炭盆,屋里也冷得很,李轻婵藏着被褥下的身子微微蜷着,想缓解下小腹的不适。
钟慕期正坐在床边守着她,见她把寝被又往上提遮到了嘴巴,露出的小巧鼻尖微微泛红。
他手指尖动了动,顺着心思俯下身,去捏她鼻尖。
李轻婵朝里偏过头躲他,见他紧追不舍,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去抓他,然而力气没他大,手没擒住他,还被他带着走。
“干嘛呀!”李轻婵轻声抱怨了一声,躲避中瞧见了他掌际的一圈小小的、浅浅的齿印,认出了那是方才她恼羞成怒时咬上去的。
李轻婵脸微红,见钟慕期非要朝自己鼻尖上捏,稍稍抬脸,“唔”了一声,张口又咬了上去,这回是咬住了他食指。
她只咬入一小截,感觉那指腹压在唇上,心里怪异得紧,急忙吐出来。
心底的感觉还没摸清楚,就赶紧软声说着威胁的话:“表哥,再欺负我我要咬你了。”
她人还软绵绵地平躺着,乌发铺在枕上,一张脸因为先前的羞涩依旧泛着薄红,虽说着威胁的话,眼眸却水润润的,嗓音也拖着,听在人耳中跟撒娇一样。
钟慕期眼神幽暗,单手撑在她枕侧身子下沉,几乎与她鼻尖相对了,再次将指腹压回她唇上,道:“给你咬,阿婵想咬表哥哪里都可以,咬多重都行。”
李轻婵不大懂,但听着他这低沉的声音,身上莫名地轰得热了起来,不敢看他的眼神,使劲将寝被往上扯,把眼睛也遮住了。
“我又不是小狗。”她的声音隔着寝被嗡嗡传出来,“我想回去了。”
她刻意躲避了方才的话题,钟慕期也见好就收,不急于这一时。
他问:“为什么想回去?说出个合适的理由,表哥就带你回去,不然就在这边住上个三五日。”
被子下面静了会儿,传来一阵含糊不清的声音。
“说清楚。”钟慕期去拉寝被,轻而易举就拉下了一截,李轻婵酡红的脸露了出来。
她眼神闪躲着,去看钟慕期身后的小桌,去看床榻顶上的青灰床帐,就是不敢去看他。
“不说清楚就不走。”
李轻婵这才瞟了他一眼,眼神飞来飞去,最后才慢吞吞地从被子里伸出四根手指头,微微弯了弯招他靠近。
两人已离得很近了,钟慕期是不介意更近的,又往下贴了贴。
李轻婵略微偏头,双唇凑到他耳边,怕声音传出去了,还用一只手捂住了他耳朵,声音小得不能再小了。
“……痛的,又胀又痛,走路都不舒服……”
李轻婵小声说完,人飞速地再次缩回寝被里。
屋内静了会儿,钟慕期缓缓退开稍许,手掌覆上她额头轻柔地抚摸着,道:“表哥又不知道这些,阿婵早些时候说,表哥肯定早就带你回去了。”
李轻婵脸红通通的,闭上了眼没出声。
她静静躺着,感觉额头上的那只手缓缓抚过她眉眼,在她鼻尖上停留了一会儿,轻轻捏了下,然后离开了。
“我让人去准备。”
钟慕期出去了,房间内安静下来,李轻婵又安静躺了会儿,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额头,顺着方才被他触碰过的地方一一摸下,心里很奇怪。
怎么被他这么碰着就痒痒的,脸上痒,心里也痒?自己碰却什么感觉都没有,被侍女丫鬟服饰时触碰到也没异常?
李轻婵想不通,她又偷偷捏了捏自己的鼻子,觉得这也很普通,有什么好捏的呢?
而且这样是不是不大好?李轻婵想着想着犯了迷糊,是不是太过亲密了?跟自己先前想的不一样啊。
明明昨日还说要疏远一些的,怎么今日又搂又抱,还离得那么那么近,又说些这么私人的话。
“表哥他还摸我额头,是要做什么?我又没有起热。”
李轻婵想了许久也想不明白,觉得这样不好,心里打定主意待会儿一定要好好与钟慕期说了,男女有别,不能这样的。
只是她睁眼等了好久也没等到人,忍着腹中胀痛,自己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睡梦中恍惚被人抱了起来,她眼皮子沉重,费劲地睁开了一瞬,看见是钟慕期,往他身上一趴,便再合了上去。
等她真的清醒时,人已经到了马车上,再度坐在钟慕期腿上,被他半环在臂弯抱住,这次卧被依旧盖在李轻婵身上,却没有隔在两人中间了。
马车微微颠着,钟慕期正闭目养神,一脚踩在脚凳上,那条腿因此微微抬着,李轻婵便被他这条腿挡着,只能往他身上倾斜,牢牢地靠在他怀中。
他又伸出一条手臂从李轻婵后背揽着她。
火热的温度从对方身上源源不断地传来,李轻婵被烫到了般抖了一下,即刻就被察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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