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姑姑十分有眼色地立即接过粥,让人递来了温水。
李轻婵被喂了水,这才肯乖乖吃粥。
她精神差,吃了半碗就吃不下了,平阳公主给她擦了嘴角,还揽着她没松手。
一个不主动松开,一个不好意思提,也没人说话,两人就这么倚傍着。一旁的侍女看不懂这是什么情况,悄悄抬了几次眼去瞅欣姑姑,欣姑姑摇了摇头,但笑不语。
这么坐了好长时间,坐到李轻婵神智松散要昏睡过去时,外面有人来喊平阳公主,说是府中管事有事要汇报。
平阳公主猛然惊醒般,朝外横了一眼,低头对着李轻婵道:“姨母去忙了,你先躺着,有事就让人去找我。”
她说完,慢慢扶着李轻婵躺回去,收手时顺势将她长发拢了一下。
她膝下只有一个儿子,打小就按最尊贵的法子养着,长大后虽然长歪了点,但不管放在哪儿都是十分出众的。
只是儿子不比女儿,不能时常亲近。
平阳公主又喜欢女孩儿,以前李轻婵小的时候她就喜欢小姑娘贴着她撒娇耍赖,后来李家几口离京,她性子差,再也没有别的小姑娘敢接近她了,也没被人抓着手撒娇过了。
方才被李轻婵弄得心软得不得了,喂了粥就搂着她发起了呆。
现在有事要离开了,才僵硬地松开了她,将要走时再次被拉住了手。
“又怎么了?”她是想好好说话的,可一出口就是嫌弃的语气。
李轻婵早已习惯了,一手抓着锦被,一手拉着她。
她方才靠着平阳公主思索了许久,心里还是过意不去,想把自己打着的坏主意透漏给平阳公主,却难以启齿,嘴唇开开合合,没能说出话来。
怕平阳公主不耐,她试了好几次,最终声音细小道:“我想、想……打了个坏主意……”
她说得没头没尾,平阳公主没听懂,只捕捉到重要的三个字,“什么坏主意?”
李轻婵抿着唇,声音更低了,“不能说……”
这话更让平阳公主莫名其妙,她嗤笑一声道:“不能说,那告诉我做什么?”
李轻婵藏在锦被下的脚尖蜷了蜷,垂下眼睫,吭吭哧哧好一会儿,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是跟我有关系的?”平阳公主看着她的样子,想了一下悟了,再看她一副被说中心事的心虚的模样,哼笑一声,道,“行,一个坏主意而已,准许你打。”
她说完就带着人出去了,李轻婵一个人躺着,震惊得心咚咚直跳,几乎要从胸口跃出。
她什么都不知道,竟然就应许了?
会不会太冲动了?以后知道了真相会不会后悔?
李轻婵胡乱想着,听见外间传来平阳公主的声音,是在叮嘱侍女看紧了她,好好照顾她。
李轻婵心中慌乱又雀跃,虽然坏主意还没实施,却像已经成了一样愁着以后该怎么和平阳公主解释了。
情绪起伏太大,身上又冒了汗。
李轻婵想早点好起来,她可是打着钟慕期的主意的,这么病弱可不行,没有谁会想娶一个病秧子的。
她心里乱糟糟的,脸上不自然的红晕越来越重,怕被人看出,让侍女将纱帐放了下来,然后闭眼沉睡。
好好休息,等醒了表哥也该回来了,就可以去试探他了,要去看看他身上的伤,还要努力让表哥对自己动心动情。
兴许是想要早日康复的心起了作用,再醒来李轻婵就感觉好了很多,身上回了些力气,也没那么热了,只是出了汗很不舒服。
被侍女服侍着简单擦洗了下,李轻婵换上干净的衣裳起了床。
已是日落时分,平阳公主又来看了她,让侍女陪着她在院子里走走,复又忙去了。
李轻婵还住在平阳公主的院子里,她也不走远,只是去了水榭里喂鱼透着气。
待了没一会儿,她找借口支开其余人,只留了挽月一个。
“嗯……”李轻婵不大好意思开口,吞吞吐吐了会儿,才真的问出声音来,“是我表哥……送我回来的吗?”
“是呢,世子说带小姐看过大夫了,需得好生养着,不能再吹风受凉了,怕别院的人照顾得不精细,这才把小姐送了回来。”
李轻婵点着头,又问:“那我表哥去哪儿了?”
他要是在府里,肯定得来看自己的。
“没说,不过多半是跟四皇子遇刺的事有关……”
听挽月说到这里,李轻婵猛然转过来看着她。
挽月被她看得一惊,还当她是被吓到了,忙安抚道:“小姐还不知道吧,昨日四皇子遇刺,受了伤,外面查了一天一夜了什么都没查出来……皇子遇刺,事关重大,这事儿最后恐怕得落在世子身上,估摸着世子就是出去调查这事了。”
“啊……”李轻婵有点呆滞,他还以为是钟慕期身上的伤被人发现了,被怀疑是凶手了。
“小姐莫怕,左右这事和咱们府中是没一点儿关系的……”
挽月说着安慰的话,李轻婵却没再听进去,她惦记着钟慕期身上是伤,怕那伤口裂开流了血,就算没有裂开,那也肯定是很疼的。
干嘛要去帮忙查刺客啊,明明就是四皇子那外室把他刺伤的,怎么还好意思让表哥去帮他查凶手?
想到这里,李轻婵忽地心头一跳,发现了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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