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野接过她手里头盔, 总觉得她和之前很不一样了。
“我有一个问题。”乔稚晚说。
怀野淡淡觑她一眼, “怎么。”
“上次你‘翻唱’梁桁他们乐队的歌, 但是你说, 歌其实本来就不是他的, ”她犹疑地看着他, 不知道是否应该这么措辞, “所以, 他们的歌,其实都是你和丁意写的吗。”
怀野也看到了梁桁,梁桁同时注意到他。
一眼对视,二人脸色都冷下些许。
乔稚晚见他脸色不大好,顿了顿,还是说:“你如果不想说就算了,我就是有点好奇,问问。”
“没什么不想说的,”怀野下了车,“过去吧。”
还不是没说?
但乔稚晚知道,他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了。
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了。
谈杰在这儿又看到怀野,还有他身边的那个纤瘦漂亮的女人,立马又替梁桁不开心了,烟都笑得在手上一抖一抖的:“我去,梁桁,你说你怎么这么倒霉,到哪儿都能碰见他,这他俩好上了天天在你眼前晃荡?”
“——谁啊,梁桁,”身边几人也贱嗖嗖地瞧过去,看清了,打趣起来,“唷,是怀野啊。”
“那个小老板就是怀野?”
“是啊,天天给我们梁哥搞事情,搞他的乐队不说,又要搞走了他前女友,这不——又来给人添堵。”
“梁桁我看你当初在港城就该狠狠地给他收拾明白了,这成天这么晃荡,看着不心烦吗?”
叽叽喳喳的,烦不胜烦。
去了人同怀野交涉,公路赛准备开始。
这是他们这群富二代少爷的消遣游戏,怀野扎在这儿总有点扎眼的,看他笑话的自然不少,很多人都暗暗打赌,他肯定拿不到第一名的那5万块钱,想屁吃呢。
梁桁跨上摩托车,也准备出发了。
今晚大家都有自己的女伴,他谁也没带。
他冷冷地看着乔稚晚轻快地上了怀野的后车座,他们说说笑笑,好不亲密。
她这种从前不会为他匀出半分时间的自私女人,居然为了怀野把自个儿折腾成这番模样。
不过这些日子以来,她的笑容明显多了不少。
头发染得也很漂亮,意外的很适合她。
谈杰过来还想多说几句什么,见梁桁表情不好,便不多嘴了,倒是梁桁罩上了头盔,嗓音闷沉沉地问了句:“再给你一次选择,当时你还会不会离开Mint到我的乐队来?”
谈杰当年是Mintamp;Opium的贝斯,丁意是吉他,怀野是主唱,几人经历过几番乐队其他成员的变动,稳定下来的就他们仨。
梁桁那时在港城也折腾自己的乐队,有点闲钱,花了大功夫来撬Mint的人,最想撬的就是怀野和丁意,因为他们有足够的才气为乐队创作。
梁桁说,丁意的脑子里有一个别人看不到的世界,怀野在乐队的表演方面几乎全能,普通的乐器在他手里会变成一种新的东西。
他们就是让Mint能够迅速在港城蹿红的两张王牌。
梁桁花了不少钱和功夫。
谈杰却是第一个走的人。
没什么理由,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趋利避害,Mint当年在梁桁的财力和其他乐队背后的大佬级音乐厂牌的共同排挤下,连一场演出都开不出来了,怀野还是个高中生,没钱没权,哪里斗得过他们这群人。
“会,”谈杰不假思索地回答,笑着看梁桁一眼,“为了钱不丢人,我当时要是不跟你们走,估计早转行了,还让能一起这么开开心心玩乐队?”
谈杰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梁桁当时威逼利诱用了何种手段对付怀野和Mintamp;Opium。
他也知道那个冬天,就是以梁桁为首的这么一群富二代拿丁意取乐,丁意骑摩托车出去才出了事。
他更知道,梁桁卖得最好的,让RedGhost一炮而红的那张专辑最初的Demo原样,全是从丁意的电脑上拷贝了偷出来的。
但他一直以来都这么装聋作哑,掩耳盗铃。
为什么,因为缺钱。
就这么简单。
谁都可以认为他是叛徒,但他知道,谁都是为自己而活的。
梁桁听了,默默地看了谈杰小几秒,但很快,他似乎就不想计较这话到底是真是假了,别开了视线,发动车子:“走吧。”
谈杰知道梁桁这段时间都不怎么痛快,怀野上次在符安妮家里那么整了他一顿,外界流言蜚语纷纷而起。
符安妮这个一手捧红梁桁的唱片制作,这些日子都冷淡梁桁了。
“今晚怀野也在,”谈杰开起了玩笑,“你不会就让他把那个第一名拿了吧,我知道你也不缺钱,但是他上次让你那么丢人……”
“不会的。”
梁桁没什么情绪地打断了他,目光沉沉地落在前方怀野和乔稚晚身上。
“……”
“我不可能让他如愿以偿。”梁桁冷笑。
不知为什么。
这一刻,谈杰听到他这样森然的口气,不禁打了个寒噤。
谈杰忽然后悔刚才回答他的那个答案。
他最开始就清楚梁桁是什么人的,不是吗。
*
路线提前打探过,这条路偏到不能再偏,快出北京城了,中途穿过一条长长的隧道,还有一大片废弃的荒地,辗转几个高架下来,兜一大圈将近20公里,回到起点也就是最终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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