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介默然,除了李靖啊,程夭金啊,单雄信啊,那些街头茶楼说书先生提到过的名臣大将,他一个都不知道,易地而处,更不会信有人来自几百年后。
“老天爷让我穿越过来,天生我材必有用,一定是有深刻用意的,很有可能,是因为某个穿着白衣服的,喜欢在桃树下,竹林中吹箫吹笛的帅哥死得太惨,或者太孤单,所以,需要我用爱情爱心爱意去温暖他。比如李建成,杨広的儿子们,独孤阀宇文阀什么的公子们。这个倒是很容易做。”胡雪亭的语气很平静,却平静的让石介发抖。
“可是,那些帅哥公子的人生是人生……”胡雪亭忽然暴怒了,厉声道,“我的人生,忒么的就要喂了狗吗?”
“公子帅哥的人生,就比我的人生重要?重要到我要抛弃我的父母我的工作,跑到千百年前,和他卿卿我我?信不信我一刀砍死他全家!”
“那些名臣大将重要,那数千万百姓重要,关我P事啊!老天爷觉得他们重要,老天爷自己动手啊!要不去找个愿意拯救名臣大将,拯救数千万百姓,拯救公子帅哥的人啊!
我忒么的不愿意!我忒么的背不起!
我管你忒么的是要延续随朝,还是提前唐朝,是乱世,是盛世!是立地成佛,是功德无限,是天地洪荒!我没有答应做的事情,凭什么要加到我的肩膀上?我不答应!”
胡雪亭转头看石介,眼神中满满的愤怒、冷酷、邪恶,以及顽固和不顾一切。
“当我不在乎我为什么穿越到这里,当我不需要拯救世界,当我不再设定高大上的目标,随朝算个P,唐朝算个P,名人算个P,历史算个P!
我要鲜衣怒马,我要做人上人,我要吃世界最好吃的菜,看世界上最好看的歌舞,砍世界上最帅的帅哥!
在这千百年前的世界,我就是这世界上最杰出的人!
牛顿,爱因斯坦,达尔文,特斯拉,欧几里得,我站在这些巨人的肩膀上,纵使我平凡无比,我依然比任何人都要伟大!”
阳光就在胡雪亭的背后,胡雪亭的眼睛却诡异的闪烁着刀子一般锋利的光芒。
石介倒退一步,细细的打量胡雪亭,用力的点头:“你果然是魔教妖女!”听名字几知道了,牛顿应该还是中原人,爱因斯坦,达尔文,特斯拉,欧几里得,哪一个不是蛮夷的名字?除了魔教,天下再无一个门派,有如此多的蛮夷弟子!
胡雪亭仰天大笑:“我就是魔教弟子!”这个世界没人懂她,谁在乎!我就是我。
厨房中,福伯忙着煮红枣红豆,隐约听见外头胡雪亭咆哮,探头望了一眼,却只看见胡雪亭的纱布绑带上,隐隐又有鲜血渗了出来,大惊叫道:“小姐!伤口又裂开了!”
胡雪亭低头一看,惨叫:“快打120!”
……
宅院的更深处,张夫人坐在椅子上,默默的喝着茶水,胡雪亭家没有好茶,都是些便宜的茶渣,这茶水早已喝得没有了味道。
张修闻脸色苍白,不时的往院子外张望,只觉这洛阳的治安实在太差了些,必须从骁骑军中多找几个人跟在身边。
“我忽然觉得,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真是太有道理了。”张雨宁道,端在手里的茶碗,不停的晃动着,咯咯的响,眼看这茶盏定然是磕碎了边。
张修闻转头看妹妹,完全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忽然想到造反的话,定然是被那些流氓吓住了,心里想着,只怕还要多找几个人回来,护卫张夫人和张雨宁,不知道十个人够不够?嘴里却又是安慰,又是呵斥的道:“大随朝国富民强,万国来朝,天下大治,一些小小的流氓,算个什么东西?能用王侯将相比拟?只要官府动手,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这次闹出这么大事来,相比洛阳府一定会大力整顿,以后出门,一定是安全的很的,休要担心……”一转头看到张雨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张夫人的眼神更是古怪,心中念头一转,怒了。
麻痹!竟然是讽刺他!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所以,胡雪亭可以跳出她老子沈子晨的“种”,勇猛无敌,而并州道行军总管衙署的猛将张仪同的儿子,是没有“种”可以继承的,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废物,肯定成不了王侯将相。
张修闻颤抖着手指,激怒的指着张雨宁:“我……你……”
张雨宁眼神忧伤极了:“你是我哥,我当然希望你厉害,可是,你行吗?”
张修闻想想手拿匕首,当街杀人,眼前就开始发黑了,老实回答:“绝对不能……”
张雨宁认真的道:“我也不能。”
要是胡雪亭武功盖世,身上肌肉撑破衣服,标准金刚萝莉,一拳打死一个,一脚踢飞一片,那张家兄妹感觉还好点。人家天赋异禀,骨骼精奇,胳膊上跑马,还有什么好说的?老天爷开挂,输了只怪投胎技术不好。
可任谁都看出来了,胡雪亭这烂渣的身体素质,能血战长街,也就仅仅是凭借了一个不要命而已。
“仅仅?”张夫人用力的一顿茶碗,泼出了小半碗茶水。
“你去问问你爹爹,你去问问贵伯,你去问问刘二马四,世间还有比不要命三字,更厉害的没有?”
站在一角伺候的张家老仆贵伯认真的道:“绝对没有。”
不要命虽然可能会导致判断失误,理智消失,只会蛮干,但起码勇气飙到了顶点,几十人敢打几千人,自古精兵都是不要命的悍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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