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都摇头,老杨和老高果然老了,就算走出败招,也不奇怪。
几个二代客气的寒暄着,趁着别人不注意,低声道:“难道是我们暴露了?”“没事,有老头子护着我们。”
不等别人靠近,又换了话题,聊着风花雪月。
杨轩感看看周围,想要呵退无关的仆役和守卫,被胡雪亭止住。“这件事,既瞒不住,也不需要瞒。相反,越多的人知道,越是有利。”
杨轩感完全猜不透胡雪亭要干什么,道:“记住,你的荣华富贵,你的未来,和大随朝在一条船上,谨慎再谨慎。”平常胡作非为也就算了,这个时候这件事情,万万胡作非为不得。
钟鼓声中,众人肃静,看着坐在首位的高颖杨恕,以及坐在下手的杨轩感和胡雪亭,今日到底为了什么要聚集在一起,立刻就能揭晓谜底。
“你们都知道李园谋反的事情了。”胡雪亭道,一群人点头,这个开场白太无聊,多久前的旧闻啊,真怀疑你丫是火星来的,竟然问这么无知的问题。
“你们也知道李园谋反的原因,是我大随的新一代要上位了?”胡雪亭继续道。
全场静默,一群人左右看看,虽然这一点其实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已经从最近的蛛丝马迹中看了出来,可谓全洛阳官场都知道的公开的秘密,但是,总归是没有一个人说破。
“是,我等都知道了。”兵部尚书柳述的儿子淡淡的道,声音平静,神态从容,无形中有一股傲气透了出来。
“你们当中,肯定有人参与了。”胡雪亭继续道,目光看房顶,高颖和杨恕淡淡的笑,只觉一点都不惊讶。杨轩感眼神凶狠,瞪着一个个官员,尤其是那些年轻的二代,不论男女,他都要恶狠狠的多瞪一会。
好几个年轻人心中冷笑,果然是知道他们参与了大事,但是,又如何,只要有老头子在,难道还能杀了他们不成?有老头子在,就什么都不用担心,这是他们多年来养成的自信。
有年轻人心中笃定的很,高士廉和柴家有子侄谋反,也不过是被罚俸而已,他们什么事情都没做,难道就要砍头?顶多也是罚俸。家里又不靠俸禄生活。
有年轻人微微撇嘴,已经开始酝酿悔恨的泪水。杨恕和高颖召集六部尚书和侍郎,在这私人宴会中揭破他们当中有人加入了反贼,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否则直接上朝廷揭穿就好,何必紧张兮兮的假借吃饭,心急火燎的聚会?
几个年轻人都明白的很,暗暗鄙夷杨恕和高颖,这是为了自己,要掩盖这件事了?若是杨恕和高颖的手下中冒出了反贼,他们肯定也会受到牵连,尤其是杨恕,这几年风头太劲,一旦被牵涉到了谋反的大案件中,其余大佬乃至皇帝立刻就会像鲨鱼一样死死的围上来,一定要吃光他们的血肉为止。
几个年轻人老练的很,没有傻乎乎的交换眼神什么的,只是淡定的看着胡雪亭,然后等待杨恕或高颖的点名,再然后他们就会适时趴在地上哭喊认错,大家开开心心的当做没有发生过,完美收场。
“你们也知道子女当中有人参与。”胡雪亭看一群尚书和侍郎,尚书和侍郎们及时的做出愕然的神色,坚决不承认。这么低级的钓鱼手法,他们怎么可能上钩。
“我们当中,竟然有人加入反贼!”兵部尚书柳述面红耳赤,怒发冲冠,回头看儿子,又看向其他人。
“是谁这么大逆不道!”吏部尚书转头看周围的人,眼神中忠心耿耿。
其余人同样机灵无比,个个努力的表现忠义。若是只有杨恕或者只有高颖,他们当然会坦诚一些,虽然不至于老实承认子女和反贼勾结,起码不会演这么拙劣的戏。但有了杨恕或高颖在,两个不同派系的人就必须考虑到将来翻脸之后,会不会成为对方攻击的把柄。
胡雪亭笑了:“我只问,你们认为,李园成功后,你们能达到什么职务?”
一群尚书和侍郎停止了演戏,转头看胡雪亭,有点鄙夷,又有点可笑。
自古以来,不论是阻止别人造反,还是指责别人造反,难道不该是从百姓幸福,大臣贤明,朝廷努力整改,天地人心,仁义廉耻,天地感应,五行八卦等等角度去阐述的吗?然后被劝解的人惭愧的拜伏在地上,“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不该造反啊”,“为了天下百姓,我决定不造反了”什么的。
胡雪亭这是没有文化,说不出大道理,想要另辟蹊径,从其他角度解释造反的错误了?不妨听听。
“造反就是为了抢钱抢地抢女人!”胡雪亭大声的道,大厅内人人愕然,胡雪亭是不是傻了?
“没钱的人想要钱,没地的人想要地,没老婆的人想要老婆。安稳的社会,他们哪里会有?只有造反,杀了那些有钱有地有老婆的人,才能把其他人的钱,地,老婆,抢过来,成为自己的!”
一群二代轰然大笑,胡雪亭果然是文盲,一点都不懂造反是为了推翻不仁不义的皇帝,以顺讨逆,替天行道。
“胡雪亭,你没有一丝一毫的礼义廉耻!”有二代鄙夷的笑。
“闭嘴!”有人呵斥道,那个二代转头,却看见他的父亲严厉的看着他,“你和胡雪亭对世界的看法,差远了!”那个二代愕然,仔细看其他尚书和侍郎,以及杨恕高颖,人人都神情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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