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雪亭没有发展机会的。”一群官员们意味深长的笑,这实在太明显了,都不需要说理由。
当涂县县令不能投降胡雪亭,因为胡雪亭必然会失败,投降胡雪亭的官员很有可能不得不再次投降其他官员,成为三姓家奴。动不动就投降的人,哪个老大敢信任他?胡雪亭的大军一到,当地的官员立马卷走了库银,弃官而走,既保住了名声,方便以后投靠明主,又到了实惠,两袖金风,几乎是唯一的选择。
当涂本地官吏却只能咬牙投降,家族,土地,财产,几乎都在这里,难道逃了做乞丐?就算投降后不能当官,只要保住性命,还有富家翁的美好生活。
“来了!”某个官吏看到了远处的人影,激动的喊。一群百姓飞快的活动手脚,一群官吏和乡绅开始准备泪水,好几个人急忙喝水,清嗓子,要是关键时刻嗓子哑了,没能精准的表达出对胡雪亭的崇敬和热爱,被胡雪亭吸收了魂魄,那怎么办?
官道上,数骑飞快靠近,飞扬着大大的“胡”字旗帜。当涂县众人懂,这是胡雪亭的先锋,过来喝问的。戏文中经常听说,两军开打,会有几个使者赶到敌人的面前,大声的问:“投降,还是死!”
这种最基本的套路,当涂县官吏们已经在等待的漫漫时间中,早早的向众人灌输过了,众人死死的盯着那几个使者,只要那使者开口问道:“投降,还是死!”或者类似的言语,众人就会毫不犹豫的欢呼,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然后跪下磕头什么的,你好我好大家好。
那数骑飞驰而至,在当涂百姓面前勒住马,马上骑兵清嗓子。当涂百姓屏息以待,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呼叫就在嘴边打转。
“叽里呱啦,叽里呱啦!”几个骑兵说道。当涂百姓的呼喊声卡在喉咙边,丫的说什么呢?
主簿皱眉,竟然不是洛阳话?丹阳人不是必须会说洛阳话,违者重罚到生不如死吗?啊,明白了,政(绩)工程!
主簿和其他几个当涂官吏目光相会,人人心里一清二楚,屁个人人都会洛阳话,洛阳话有这么容易学吗?什么人人都会洛阳话,当然是忽悠上级的,普通百姓其实不会洛阳话才是最最最真实的可能。
主簿等人微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觉得有轻松和熟悉的感觉,舒服了很多。主簿用最诚恳与和善的笑容,用洛阳话问道:“几位可是星君圣上的使者?”
几个骑兵看着主簿的笑脸,互相看了一眼:“叽里呱啦,叽里呱啦!”主簿继续微笑,该死的,一句没有听懂,难道以后还要学丹阳土话?
群众当中,有人慢慢的站了起来:“主簿老爷,小人知道他再说什么。”
主簿看他,看服饰是店小二,惊喜的问道:“你懂丹阳话?”
那店小二拼命摇头,那些骑兵说得根本不是丹阳话,而是马鞍山地区的土话。“小的祖籍马鞍山,所以听得懂。”
主簿等官吏死死的看着那几个骑兵,不会是马鞍山的人想要呼叫援兵,和胡雪亭血战到底吧?
当然不是。
“本座不需要他们投降,他们只需要交出府县账册上的一半官银和粮食,本座就允许他们自治。”胡雪亭严肃的很,一口气传檄而定整个江南地区,然后统一长江以南?这种梦话真的是不能当真。
“本座能够一口气拿下江宁,进一步传檄而定数个府县,那是因为本官的运气好。”胡雪亭道。
虞世基松了口气,胡雪亭还算脑子清醒,没有以为她虎躯一震,雄霸之气勃发,周围所有人立马就跪下了。
“星君果然不同凡响,没有被胜利冲昏了脑袋。”虞世基半是马屁,半是真心。张晓刚佘戊戌等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江南各个地区只要召集民壮,集结兵马,与我打上一仗,立马就能知道本座不过是一只纸老虎。”胡雪亭道,她现在很牛逼吗?从山贼或者流寇的角度看,自然是的,当阳忠心耿耿的信徒有数千人,还有数万被阵图吓住的流民,只要胡雪亭发狠,参考汉末黄巾军的战术,打破一个城市,立刻杀人放火,把所有的当地百姓都变成没有产业没有粮食没有一切的暴民,滚雪球一般的前进,数万甚至数十万百姓就算手里只拿着柴火,也足够横扫整个江南地区了。
“但是,本座不敢。”胡雪亭无奈的道。张晓刚微笑,这就是丹阳小娘亲。
“本座只想慢慢的来,占领一块地盘,就稳定一块地盘。本座要玩一套超越时代的作战方式,和(平)演变!”胡雪亭背不起几百万江南百姓死在战乱中的责任,但绝不会放弃夺取天下的机会。
一群人看胡雪亭,毛意思?给个详细解释啊。
胡雪亭三个手指晃动小竹竿晃啊晃的,小雪岚急忙努力向其他人呲牙。
“调集丹阳县内可靠人手,立刻掌握投降的各个府县,推行我丹阳县所有法令。”胡雪亭下令,不管是推行洛阳话,还是随地大小便重罚,坚决的推行下去。
“本座要复制丹阳县的优秀经验!”胡雪亭恶狠狠的道,连锁店算什么,连锁城市才了不起,本座要所有的城市都和丹阳一模一样,处处是红袖箍,处处是箭塔。
一群人互相打量,也没指望胡雪亭能够正常一些,那就继续胡闹吧。
佘戊戌低声道:“怪不得张夫人一家不出席。”当面看着胡雪亭下各种荒谬的指令,其实还是很有压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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